洪夫人面色蒼白,望著丈夫堅定的應聲:“老爺,您不必多說,我心裡都知道,不看見阿和平安回來,我是不會出什麼事的......”

洪新元到底是等她喝了安神藥睡下去了,才出來,叮囑了婆子們好好伺候,才往書房裡去。

他跟妻子當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人只是娃娃親,原本在徐安英在外頭當知府的時候兩家結下的親事,徐安英一步步高昇,最後當了兵部尚書,可是他們家卻已經沒落了。

原本家裡都已經對這門親事不再抱有希望,以為人家是不可能再認這門窮親了,可是沒料到,徐家卻主動找上門來,要履行婚約。

成親之後,妻子也從來不會因為低嫁而埋怨使性子,對上恭敬對下親和,他極為尊重喜愛妻子,哪怕是後來高中當了織造,也從來沒有過什麼妾室。

對待唯一的女兒,他也是極為寵愛的。

現在妻子女兒都出了事,他心裡已經暴怒異常,進了書房等到管家來了,就問:“怎麼樣了?”

管家立在旁邊弓著腰,雖然面上還算是鎮定,可是其實卻也有些慌張的回他的話:“老爺,查到些事了......”

他頓了頓,低聲告訴洪新元:“已經查清楚了,他們說......他們只是底下的人,知道的東西有限,只知道,他們上頭每次跟這種鏢,都會故意丟鏢......”

洪新元手裡的筆一頓,就問:“故意丟鏢?”

“是。”管家語氣也極為氣憤:“他們說,據他們所知,他們上頭的人早就已經跟關外的人有勾結,在大周境內蒐羅漂亮的女孩子賣往韃靼。只是一開始,他們膽子並不大,都是擄走一些孤女或是平民家的女孩子,後來,韃靼人聽說大家小姐又會持家,又多的是貌美的,他們漸漸就動了心思.....”

洪新元手裡的筆啪嗒一聲就折斷了,這些人當真是把他們大周的女孩子當成了什麼?!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蒐集的訊息,想起了平安鏢局其實是謝家的產業,便忍不住冷笑:“謝家雖然是望族,可是縱然他們家有身居高位如謝侍郎的,難道就敢如此大膽妄為?”

何況謝侍郎也已經不是謝家嫡支了。

謝家難道就靠一個謝侍郎,敢如此目中無人?

“荊西畢竟是謝家的地盤。”管家便把聽來的都告訴了洪新元:“這些鏢師們都是後頭招進去的,聽他們說,謝家在荊西跟官府關係極好,而且互有姻親。謝家的平安鏢局之前又是出了名的可靠......”

徐安英接到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可是因為是遠在揚州的姑爺寄來的信,門房還是不敢耽誤,及時的把信送進了內院。

因為他次日便要去西苑值夜,這一晚上,通常都是自己獨住的,收到了信,他就起身讀了一遍,而後便有些不可置信。

謝家的人他當然認識,多少年的家族了,雖然近年來接連出事,可是卻也仍舊在山西是數得上名號的家族。

怎麼好端端的,竟然會做起這種勾當?

他有些不信,可是卻又知道女婿的品行,是絕不可能拿這種開玩笑的,一定是手裡有了證據才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