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看著她的臉色,語氣輕快的勸她:“今天侯爺不是還送訊息來了嗎,讓黃公公給您帶了話,說了過些日子他也就出來了。您再等一等......”

衛安脆弱的念頭也不過就是一瞬,雖然知道沈琛靠得住也可以靠,可是她向來是更願意靠自己的,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已經從之前的噩夢裡頭脫身出來,對玉清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不過是一時感慨,睡吧,明天還要早些起來呢。”

侯府要請客,訊息剛放出去就有不少的帖子投進來,說是要拜訪老太太,這都是燒熱灶來的,老太太總要應付應付他們。

玉清應了是,俯身將床邊宮燈上的玻璃燈罩拿開,吹熄了蠟燭。

月色正好,風吹的樹木沙沙作響,有一個男人小心的立在滿是風沙的民宅門口,咳嗽了幾聲,有節奏的敲響了不起眼的木門。

不一會兒,門就從裡面吱呀一聲開啟,一個穿著普通長衫,面貌普通的男人探出頭來,看了他一眼,才低聲問:“回來了?”

男人點了點頭,攏了攏頭上的風帽,同樣壓低了聲音:“大人睡了嗎?”

“一直等著您呢。”有人關上了門,那個提著燈籠的男人就回他的話,一面引著他往裡走:“大人說,您也差不多該是時候回來了。”

繞過天井,進了長廊,男人身上的衣裳被吹的獵獵作響,等到了簷下,才站在臺階上等著人進去通報。

這裡防守極為嚴密,幾乎走上幾步就能碰見巡邏的護院,看上去跟這普通的院子十分不匹配。

可是所有人都安之若素,顯然對這個情景已經熟悉了。

不一會兒,裡頭就有人小跑著出來請他進去:“您快請進,大人等著呢!”

那人點了點頭,拍了拍傳信的人的肩膀,徑直進了房門,一進房門就先迫不及待的跪下了,情真意切的喊了一聲:“長史!”

薛長史眉頭一挑,手裡的筆擱回了筆架,才淡淡的說:“回來了?”

男人答應了一聲:“這一路都很小心的掩藏行跡,所以耽擱的時間久了一些,請長史大人恕罪!”

薛長史便摸了摸鬍子,一臉的慈和:“說什麼恕罪不恕罪的?咱們都是在替王爺盡心力,若是說恕罪不恕罪的話,就實在是太見外了,你做的事原本便風險極大,稍不注意就可能丟了性命,耽擱一會兒時間算得了什麼?況且,也實在是辛苦你們了。”

男人便一臉感動:“大人言重了,替王爺報仇,屬下等原本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何談什麼辛苦不辛苦?便是要了屬下的性命,屬下也無怨無悔!”

這些人都是晉王的心腹,晉王出事的時候,他們護著晉王要逃,只可惜臨江王太狡猾,提前收到了訊息,將晉王攔截住了,前面護送晉王的那些人全軍覆沒,他們這些後頭的僥倖因為跟著薛長史所以才活了下來,又一路隱姓埋名,藉著水災流民的事,隱藏身份逃竄到了武夷山附近。

從武夷山過後,他們又歷盡了艱難,才到了現在所處的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