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另一頭的榮昌侯夫人就沒那麼容易沉得住氣了。

王供奉昨晚一直都在替榮昌侯診治,因為王供奉說用了麻沸散,不能確切的判斷榮昌侯的狀況,因此榮昌侯是硬生生的挺著的。

好不容易接好了骨頭,榮昌侯夫人進去一看,險些嚇得暈過去榮昌侯的臉色難看得如同一張白紙,慘白無半點血色。

王供奉亦是滿頭大汗,還說這腿上的傷口已經化膿,恐怕還是傷及了骨頭,以後都不能做太過激烈的動作了。

榮昌侯是習武的。

他自幼便很是要強,小小年紀為了家族便開始苦練騎射,所以才能在地動的時候抓住時機。

可是現在.....

可是現在連激烈的動作尚且不能做,又談什麼騎射呢?

榮昌侯夫人在隔間呆坐了一晚上,聽著榮昌侯壓抑沉悶的吼叫,心也跟著提了一晚上。

等到第二天清晨,王供奉才從裡頭出來,欲言又止的跟榮昌侯夫人道:“夫人.....侯爺這身子還是得好好的養著,不能再出什麼差錯了,否則的話,嚴重下去,或者便.....”

他斟酌了一瞬,才皺眉道:“或者便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榮昌侯夫人的臉一霎那間血色盡失,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摳破了掌心,可是她卻半點兒也察覺不到痛,許久許久才低低的應了一聲,又讓人送王供奉出去。

王供奉原本出去了的,隔了一會兒卻不知為何折了回來。

榮昌侯夫人正要讓廚房的人去送些清淡的粥菜過來,見王供奉去而復返,便停在了臺階處,溫和的問他還有什麼叮囑。

王供奉似乎有些遲疑,過了一會兒才拱手:“恕在下直言,侯爺這症狀倒不像是用錯了藥,而像是被人在傷口處下了毒,所以傷口才蔓延得這樣快。之前我並沒有詳細診治,因此並不知道.....昨晚細細割了腐肉,才覺得不對......”

榮昌侯夫人的臉色就由青轉白又由白轉青,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

“毒藥?”她乾巴巴的問,又似乎有些不信:“怎麼會.....”

怎麼會是毒藥呢?

王供奉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在下不敢撒謊,若是夫人不信,可回稟聖上,再多召幾個太醫前來確認......”

榮昌侯夫人心煩意亂,見王供奉似乎還有話說,卻沒有心思再聽了,急急忙忙的打發了他,就轉身怒氣衝衝的摔了一隻品相極好的官窯花瓶。

丫頭婆子跪了一地,急急忙忙的去收拾殘局,外頭的門卻被砰砰的敲響,榮昌侯夫人心裡很不耐煩:“不管是誰,都說不見!”

底下人知道她心情不好,急忙應是邁步出去,不一時卻又轉身回來:“夫人,是大小姐身邊的聽雪姐姐來了,說是給侯爺送了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