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他們的地界上查案,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沈琛微笑搖頭:“話雖是這麼說,可是案子涉及到了欽差的安全,又牽涉了這麼多條人命,真的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的話,簡直是萬死不足惜!這案子,我想親自審,若是不叫我審......”

他笑了笑,看著劉必平,嘆了口氣:“恐怕也不行,聖上給我的聖旨上明白的寫著,我有監察之權,劉大人,為了百姓,還請您行個方便。”

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口口聲聲是為了百姓著想,為了百姓伸冤,還故意扯出了隆慶帝的聖旨,他們要是不答應,倒是顯得別有用心,不愛護百姓了。

劉必平再一次領教了沈琛的口舌之利,最後終於還是答應下來。

百姓們便都伏在地上請沈琛作主。

沈琛不顧劉必平和那些官員,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老伯處俯下身來,親自扶起了他,又讓百姓們都站起來:“諸位放心,這件事關乎欽差,關乎國體,也關乎百姓,這些人都是衝著我來的,因此才讓你們受了這麼大的苦楚。我若是不查出個子醜寅卯,無顏面對朝廷,也無顏面對百姓,大家都累了,還是先各自回家中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便會開始查訪審案。”

他遣散了百姓,才回頭衝劉必平笑道:“大人不會怪我越俎代庖吧?”

劉必平臉上的笑意已經淺淡得幾乎沒有了,目光冷淡的搖頭:“怎麼會,欽差大人多慮了。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官衙已經佈置好了,請大人移步前往休息。”

沈琛卻又拒絕了:“不必了,我們此行就是為了修建市舶司的,要耽誤許久,怎麼好意思叨擾官府?先就近往驛館住下,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他朝劉必平看了一眼,輕聲道:“辜負大人的美意了。”

竟從頭到尾就駁了劉必平的每一個提議,半點遷就的意思都沒有!

囂張至此!

真是黃口小兒!

劉必平怒極反笑:“大人既要如此,也只得罷了。請恕下官招待不周,下官還有公務在身,便不陪大人了,請大人恕罪。”

沈琛仍舊不動氣,雲淡風輕的點頭:“好說,好說,大人貴人事忙,自去忙便是,不必顧慮我。”

劉必平拂袖轉身,胡先生便忙跟著一眾屬官和幕僚跟了上去。、

這個沈琛!

跟泥鰍一樣,而且極為知道如何利用百姓輿論的力量讓人低頭,實在是個難纏的對手。

他隨著劉必平的轎子一路小跑,直到劉必平到了簽押房,才跟了進去,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部堂。”給劉必平行禮。

劉必平皺著眉頭心情不好的讓他起來,目光陰冷的問:“他要查這件事的始末,留下什麼把柄了沒有?”

這件事做的不算壞,只不過沈琛實在是太狡猾了,所以才會一直鑽空子胡攪蠻纏。

偏偏他還牽扯上了百姓,把話說的一套一套的,讓那些百姓們跟著他的思路走,還真的覺得有人在背後搞鬼。

胡先生知道他如今正在氣頭上,急忙分辨:“部堂請放心,所有的事,都不會牽扯到我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