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衛安,就覺得心裡的不忿稍微少一些了。

不管怎麼說,壽寧郡主卻是靠得住的。

這麼危險,可是她也敢以身入局,親身犯險,來替沈琛解圍設套,這份情誼,實在是令人佩服。

要是郡主最後能跟侯爺成了,那便太好了。

這兩個都是極聰敏的人,在一起真是再互補不過了。

他們兩個收起心裡的抱怨,急忙去替沈琛找了一套新衣服出來。

說起來,這新衣服還是之前沈琛特意交代秦東給準備的,秦東聽話的給備好了。

嘖嘖嘖.....

秦東在背後摸著下巴有些想笑,忍不住搖頭。

難怪京城有傳言說,沈琛是為了壽寧郡主浪子回頭了,難怪當初永和公主為了一個衛安那樣折騰。

看來沈琛對壽寧郡主果然非同一般,瞧瞧這樣子,剛從危險中解脫出來,居然還記得要換一身新衣服去見人家。

這不是喜歡到了極點,是什麼?

沈琛不知道秦東的腹誹,他在琢磨該對衛安說些什麼。

這一回的事,他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能升起怨恨來。

他原本是應該有怨恨的,他不敢說在跟楚景行的戰役裡自己沒有錯,可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對得住臨江王,對得住臨江王府。

可是臨江王妃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容不下他,而且竟然還動了這樣的念頭他收到楚景吾寄來的信了,知道除了瑜側妃之外,臨江王妃竟然也有意要他的性命。

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計劃沒能成功罷了。

可是這樣也足夠令人惱怒了。

他皺了皺眉頭,不去想這些敗興的事,想起衛安來,眼裡的冷漠就融化了一些,等到走到了驛館,站在那顆不知名的開滿了紫色花朵的樹底下,他又不知道該怎麼邁步了逃命的時候,一心在想衛安快些來,想快些見到她。

可是真的快要見到她了,又覺得自己未免太沒有用,竟然還將她也拖下了這個漩渦,讓她也陷進了危險裡。

他有些焦急的在底下走了幾步,好看的眼睛裡盛滿了焦慮,正組織著語言,就聽見上頭有人笑了一聲,聲音如同春日裡的銀鈴一半響在了耳邊:“你準備在底下站多久?”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抬起頭就看見了上頭衛安的臉。

雨後的空氣格外的清新,樓上掛著的幾盞大燈籠將這裡映照得如同白晝,也把衛安的臉照的纖毫畢現。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深夜了,他卻覺得衛安臉上似乎有光,這光照得他差點睜不開眼睛,他看著她半響,忽而深深的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像是一個找到了家的孩子:“你叫了我,就不呆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