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真的挺看得起衛安的。

被人這麼看得起的衛安經過幾天的趕路終於到了高唐州,當初沈琛就是在這裡被擄走的。

因為朝廷欽差就這麼被擄走了,最近東昌府從上到下的官員都很不好受好端端的人是在他們境內被擄走的,他們怎麼都脫不了關係,至少一個治下混亂是免不了的了。

也是因為這樣,進入東昌府境內之後,衛安他們就發現,東昌府從上到下盡皆戒備森嚴,四處都有巡邏的官兵。

看見了陌生臉孔就會上來盤查。

衛安他們是典型的外地口音,一來就被盤查上了。

幸虧譚喜是四處都打滾混過的,應付這樣的情況得心應手,半點沒有被難住。

衛安他們也幾次都脫身了,終於到了沈琛失蹤的那個驛館。

這處驛館算是很大的了,是有資格接待二品以下官員的,可是現在卻顯得有些落寞,衛安立在門口,見不時有人進出,就回頭看了譚喜一眼。

譚喜立即進去了。

他們借用的是商人的身份,可也不是普通商人,給織造局做事的商人,拿著織造局的帖子,是有權住驛站的。

這座驛站很大,按照規矩上廳別廳都有了,還別出心裁,另外在館中建了有兩座別院,院子的風格都不是北地風格,而是江南風格,應當是給南方來的官員預備的。

按照他們現在的帖子的分量,當然是輪不著住這樣的地方,可是到底是織造局的人,江南織造局向來是宮裡直接派人管理,那裡的狗都比別的地方金貴些,何況是替織造局做事的商人,因此他們雖然住不上上廳和別院,別廳那裡還是能佔據了一些位子的。

驛卒送他們到了地方就要走,被譚喜一把拉住了,笑著打了招呼之後,就搓了搓手一臉緊張的問:“上差,不知道這裡安全不安全?”

那驛卒瞪圓了眼睛。

最近受氣真是多了,跟那些官兒不敢發脾氣,畢竟驛丞都得對他們點頭哈腰的,他們這幫人就更只有受氣的份了。

可是對著這些不入流的商人的下人,那可就沒必要按捺住脾氣了,他雙手叉腰冷笑了一聲:“愛住不住,嫌不安全,你找別的地兒去啊!”

三十里一驛,可也有大有小,這裡就是這三百里之內最大的了,平常也是獨一份,就是碰上了欽差失蹤的倒黴事,否則,這些商人再金貴,也住不進來多少五品以下的官員都要等位子呢!

譚喜也不生氣,呵呵呵的傻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荷包徑直往那驛卒手裡塞過去:“您別生氣,您別生氣,我們畢竟是跑生意的,別的不怕,就怕碰見劫道的,這樣一來一年半載往往就白忙了......”

驛卒的臉色緩和了些。

做生意的的確是都在乎這些,他們身上往往都帶著銀子或是貨物呢,要是沒了,那心血也就沒了,嚴重的得賠的傾家蕩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