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公主定定的看了衛安半響,眼睛裡毫不客氣的露出了嘲諷和譏誚:“你剛才做了什麼?”

她揮一揮手,剛才那幫人就都一窩蜂的湧了上來,指著衛安義憤填膺的紛紛數落起衛安的罪責:“她實在是太過分了,剛才她分明是可以避開淑媛的,可是她不但不避開,還故意去別淑媛的馬!”

“是啊!”旁邊一個紅衣服的姑娘立即插嘴,帶著滿臉的厭惡:“淑媛好心請她來,還請她留下打馬球,誰知道她竟然恩將仇報,故意把淑媛的手給弄傷了!淑媛剛才都哭了,也不知道嚴重不嚴重......”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語言和輿論的力量向來是不容小覷的,上一世小時候的衛安沒少被這些話一刀一刀的割肉。

只可惜,她早已經不是上一世那個無能又軟弱的衛安了。

這些話甚至就沒到她的心裡去,她左耳進右耳出,根本就沒當回事。

那些人於是用詞就更加狠了一些,也更加氣憤了,紛紛扔了手裡的球棒:“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淑媛好好一個及笄禮,被她弄成了這個樣子,讓淑媛以後怎麼有臉?又把我們置於何地?壽寧郡主仗著自己是郡主,也太肆無忌憚了些!”

就有人紛紛響應:“不僅是淑媛,還有阿玉,她剛才還把阿玉的手都給弄斷了!壽寧郡主也太狠毒了一些!”

永和公主牽了牽嘴角,問她:“你聽見了?出手傷人,雖然你是郡主,可是也說不過去吧?”

衛安便笑了,笑意很冷不達眼底,語氣卻仍舊平靜的問她:“那剛才那個阿玉朝我揮棒的時候,不知道各位看見沒有?若是看見了,又在做什麼?難道因為我技高一籌躲開了,那些惡意就不作數了?”

衛安從來不是個喜歡給人難堪的人。

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前世她是個軟包子,除了在最後殺了靖安侯府全家,似乎也沒做過什麼惡事。

這一世,她也只是儘量保全自己。

要說她主動去害什麼人,一個也沒有。

可是這不代表她就喜歡任人宰割,她做事向來求心安,人家沒做到讓她覺得要斬草除根的地步,她就寧願忍讓一點。

在這之前,她以為馮淑媛跟永和公主再怎麼恨她,也不會要她的性命,充其量就是讓她難堪丟臉罷了。

可是原來不是這樣。

當初仙容縣主和李桂娘尚且不敢做出當中殺人的事,可是永和公主和馮淑媛卻敢,剛才要不是她躲得快,現在躺在藤椅上被抬下去的就是她了。

她固然不主動害人,可是也絕不是個願意被人害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不介意斬草除根。

那些人就忍不住面色難看起來了,一個個叫囂著要治衛安的罪。

永和公主看著衛安的目光就更加冷淡了一點兒,簡直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場中正僵持不下,那邊平安侯夫人就親自下來了,皺著眉頭給永和公主行了禮,便斟酌著道:“今天已經有兩人受傷了,其中一個還是主人家,看樣子傷的不輕,及笄禮是女孩子的大事,馬球賽太激烈了,實在不適宜再比下去,殿下宅心仁厚,不如想一想別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