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這個該死的!他無端讓雪松跑了這麼遠的路回來,不是因為出了什麼事,竟然頭一句就是說‘上次我跟你說的事錯了,你問我知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喜歡。我說大約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樣說也並沒有錯,可是今天行船的時候,遇見一對夫妻,雖然貧寒可是卻快樂,我忽然又想告訴你,真正的喜歡不是一時好感,而是我知道遇到你不容易,錯過了會很可惜。’

衛安被沈琛這神來一筆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時之間竟一下子啪的將信給闔上了。

雪松就有些忐忑。

他不肯回來的。

送信這種活兒根本輪不到他來做。

是沈琛跟他說,這關乎著以後他能不能有個衛安這麼英明神武的女主人,他才勉為其難來了的。

可是現在看郡主這樣子,好像並不是很開心?

侯爺到底是寫了什麼啊?

早就說不會寫這種東西,就要多學一學啊......

衛安已經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激了,見雪松目瞪口呆,玉清跟紋繡也都驚訝不已,就急忙抿唇:“一路走來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雪松茫然撓頭。

早知道就該叫漢帛來了,他會說話,跟衛安也熟,讓他來,好歹也能看看衛安的臉色啊。

真是失策。

他有些懵,慢慢的說:“侯爺讓您務必給他回信呢。”

衛安險些要被沈琛這個無賴給氣笑了,又覺得莫名耳根子發熱,急忙說了一聲知道了。

等雪松走了,她才靜下心又重新攤開了信。

除了第一句有些石破天驚,之後卻並沒什麼驚人之語了。

沈琛寫的還算是真心實意。

‘我不想以後有什麼可惜,也做好了準備好好與你度過一生。我父親跟母親從來都很恩愛,便是父親獨自在雲南的時候,也不曾有過妾侍。旁人都說我像父親,我不知道像不像,只是這一點是一樣的。喜歡你,便看不上別人了,若是你也喜歡我,那便再好不過,若是你不喜歡我......那我只好再努力一些。’

這樣拐著彎表明心意的話基本上一大段一大段。

恐怕最近在船上除了處理公文就是寫信了。

衛安就終於發現了她對林三少跟沈琛的不同。

她沒辦法把林三少當成同齡人或是可以喜歡的人那樣相處,跟沈琛相處的時候卻總是可以很從容。

她怔了怔,等拿起第二張紙時卻又完全愣住了。

第二封信不再是述說心意的,而是來給衛安答疑解惑的

她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會有宮裡的人去查醫館,還專門到了府裡來問她醫館是不是她的產業。

因為,永和公主竟有服食五石散的習慣。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怪不得永和公主情緒十分容易激動亢奮,服用了五石散的人,多有這個症狀的。

現在想來,昨天之所以孫院判來了之後還要去請孔院判一起來,恐怕也是因為這件事茲事體大,他一個人做不了主,也不敢作主,所以才迫不得已去請了空原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