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嗯了一聲。

沈琛便在旁邊咳嗽了一聲才開口:“收服了謝家之後呢?謝三老爺從此掌舵荊西謝氏,那從前謝二老爺做的走私生意,還做不做?”

謝二老爺做的都是販賣戰馬,走私生鐵兵器之類的生意,論理是通敵賣國的大罪。

從前謝二老爺是楚王的人,後來又投靠了楚景行跟長安長公主,因此他們不能對他如何,可是現在謝二老爺已經死了,這些生意雖然有巨大的利潤,卻實在是不能見光的。

衛老太太斬釘截鐵的搖頭:“不能再做了。便是以後這些銀兩都供給了臨江王......”她並沒有什麼遮掩,看了沈琛一眼,便徑直道:“有朝一日若是被有心人捅出來,難道王爺能替謝氏扛下這個罪名?到那時候,謝氏一族照樣是個死。謝氏畢竟如今徹底已經成為我們衛家的盟友,我們不能做這樣的事。”

不能讓他們承受這份風險和罵名。

沈琛便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良久才道:“您說的是,所以我覺得,之前安安說的鏢局,倒是可以做起來了。走私這生意自然不是長遠之計,可是如今韃靼天天鬧著要開互市,若是真的互市了,鏢局便是必不可少的。謝家有先天優勢,且平安鏢局又是老字號了......若是能壟斷關外那條線,利潤想必也不會低。”

他說話向來是一針見血的。

衛老太太看了衛安一眼,意思是這個法子可行。

只是她又覺得有哪裡不大對,想了想,才發覺是稱呼上的不對沈琛竟然開始直呼衛安的小名了。

衛安自己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下眼睛。

屋子裡靜默了一瞬之後,衛安才輕聲道:“我們出去走一走罷。”

沈琛嗯了一聲。

衛老太太便輕聲問花嬤嬤:“出了什麼事?”

花嬤嬤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剛下馬車的時候還好好的,聽見侯爺在這裡以後便不大高興了。”她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腦門:“怕不是不好意思了吧?”

女孩兒家家的,對著一個對自己表明了心意的男孩子,總是容易害羞的。

衛老太太卻搖了搖頭,神情凝重裡帶著一絲擔心。

要是不好意思,那便好了。

說明衛安是喜歡沈琛的。

可是問題是,衛安哪裡是不好意思,分明是一副覺得負擔過重的模樣。

這個孩子哪哪兒都好,就是於這一道上彷彿是缺了一根弦,對感情抱有極重的防備心。不管是對著林三少還是沈琛的好意,都是這樣。

潔身自好固然是好,對不喜歡的人嚴詞拒絕也是不拖泥帶水,可是要是對感情一直都是這樣避如蛇蠍,那便值得人擔心了。

她咳嗽了一聲才回過神來,吩咐花嬤嬤:“先不說這些了......先去讓廚房備下晚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