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衛安和沈琛都過的很平靜。

除了宮裡時不時的傳召,沈琛便乾脆窩在鳳凰臺不出門,大家都說他是為了季大家在苦練笛子,想以笛音打動季大家。

他也不反駁,只是次次都一笑而過。

方皇后也拿他沒辦法,倒是臨江王和臨江王妃因為這事兒又進宮分別找帝后訴苦。

臨江王氣的不行,言語間頗有後悔把沈琛分出去的意思:“他還小,根本分不清楚是非黑白,一出去就學壞了,您看他整天跟那群狐朋狗友乾的都是些什麼事......”

隆慶帝便咳嗽了一聲,見臨江王自悔失言,才淡淡的搖頭:“年輕人麼,總有不聽話的時候。你從前管束的太嚴了......”

臨江王搖頭嘆氣,有些心灰意冷:“養他一場,我有再多不是,總歸把他教養長大了。可您看看他......哪裡會體會我們的苦楚?”

隆慶帝安慰了他幾句,便問他:“聽皇后說,你們打算把阿吾也留下來?”

分明是他自己當初透露的意思,可是此刻又要裝好人了,臨江王心知肚明,卻答的滴水不露:“一家子裡頭,也就他不讓我放心。留在京城也好,等再大些,您跟皇后娘娘替他尋個門當戶對的好姑娘,我們封地在江州,那裡也並沒什麼門當戶對可堪匹配的姑娘.......”

說完了這些,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道觀的事:“臣弟還想跟您請旨,江西龍虎山乃是道家正宗,我總想著往其一觀,可總沒機會。藩王無旨不能離封地,您看看能不能給個恩旨.......”

隆慶帝又好氣又好笑:“你還真想羽化成仙怎的?”

臨江王瞪大了眼睛很是理直氣壯:“若是能羽化成仙,豈不是大功德大好事?這有什麼不好?”

真是瘋魔了。

隆慶帝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見他停了下來,才有些無奈搖頭:“你呀你,一把年紀了.......”

聽說前陣子臨江王還差點兒吃丹藥喪命。

隆慶帝問了他有沒有這回事:“聽說都驚動了御醫了,若是真可信,你怎的還差點兒出了事?你還埋怨阿琛不聽話,你自己這個當父親的都不能給人家樹立個好榜樣!”

臨江王往後縮了縮,便不那麼理直氣壯了,帶著點兒哀求跟隆慶帝商量去龍虎山的事。

隆慶帝被他磨得沒了法子,只好點頭暫且答應他,又補充道:“去歸去,可是卻再不能亂吃丹藥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自從錦衣衛打聽到了臨江王吃丹藥險些喪命,孔供奉又說情形著實兇險之後,隆慶帝便對臨江王沉迷修道這一說信了七八分。

對他的戒心也淡了許多。

臨江王欣喜的無可無不可,立即謝了恩。

倒是臨江王妃還在皇后處流連了好一會兒才出宮。

隆慶帝問起臨江王妃來做什麼,方皇后便笑:“除了說沈琛的不是,還能有什麼?我看老五媳婦兒也真是種下了心魔了,一天天的跟魔症了似地。”

哪裡是魔症了,是算的太清楚了。

家裡鬧的這麼人仰馬翻的,也怪道沈琛鐵了心分家,臨江王又一心向道了。

隆慶帝若有所思。

方皇后便又說起另一件事來:“丁家姑娘前兒剛進宮來請了安,我瞧她精氣神都跟從前不一樣了,顯見得是要做王妃了,腰桿子都硬了些。”

隆慶帝便難得笑了笑:“鄭王那個性子,再配個不會說話的,他不得悶死?既是能改了小家子氣,便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