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理得細緻又耐心,陳嬤嬤在旁邊看著,不知道為何,覺得喉頭一酸,半響才揉了揉眼睛。

之前因為衛安畢竟不是長寧郡主親生的,又出了長寧郡主的事,她還覺得不是親生的就不是秦升的,果然是養不熟。

可是到了現在,她才知道,到底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白眼狼。

心酸過後,她便回過神來,看著老王妃的遺容,也有了力氣想事情了,才試探著問衛安:“郡主,您說表姑娘這次回來,是不是故意的啊?”

她沒有直接問衛玉瓏是不是故意要害死老王妃的,畢竟這樣的話聽起來實在是太聳人聽聞了一些。

她也不願意就把衛玉瓏想得這麼壞。

衛安替老王妃將手給擦乾淨,替她戴上平日喜歡的寶石戒指,而後才答非所問的問陳嬤嬤:“嬤嬤,師傅找到了嗎?”

陳嬤嬤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衛安的問的師傅是畫影像的師傅,連忙回話:“您放心,請的是餘先生,餘先生的人影畫的是一絕的。王爺早就已經差人去請了,餘先生稍後便過來。”

如今流行給逝去的人畫像來儲存供後人留念供奉,只是會畫且畫的像的少,這個餘先生是京城最出名的一個,向來是很難請的。

聽說請的是她,衛安臉上的冰霜便似乎消融了一些,說了聲知道了,便吩咐陳嬤嬤:“勞煩嬤嬤去請請王爺,就說我有話跟他說。”

陳嬤嬤連忙應是。

不一時便有人過來請衛安出去,說是鄭王正好也已經來了,正在外頭書房跟鎮南王說話,讓衛安也一併過去。

衛安便看了老王妃一眼,起身領著素萍跟藍禾去了書房。

鎮南王跟鄭王正在說衛安的事:“阿瓏回來的時機實在是太蹊蹺,身邊跟著的人也都換了,極為古怪,安安正在審問此事。”

鄭王面色便不大好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按照老王妃的手段,的確不該出現衛玉瓏竟然還能從蘇州回來的事。

這的確是太蹊蹺和古怪了,而令人不安的是,偏偏這個丫頭跟衛安之間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仇怨。

她回來便氣死了老王妃,肯定是沒什麼好事。

正說著,衛安便已經推門進來了,鄭王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眶紅的厲害,便知道是哭過了,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表示安慰,而後才輕聲問他:“問的怎麼樣了?是怎麼回事?”

“沒那麼簡單。”衛安跟著鄭王一起坐下來,見鎮南王也看過來,便把自己問出來的事說了,沉聲道:“衛玉瓏背後肯定有人,送她回來的人總不會只想做個順水人情。肯定是經過精心計算的。”

精心計算,送人回來,是為了什麼?

鎮南王跟鄭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想不出其中的關節在哪裡:“那他們到底是圖什麼?”

圖什麼?

衛安冷笑了一聲,目光裡盡是冷漠:“有些時候,有些人做事,是不需要圖什麼的。只需要圖自己開心,圖別人傷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