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楚景行的存在都是一個令人厭惡且頭疼的存在。

沈琛看了衛安一眼。

說起這個,衛安在很早之前就提醒過他了,楚景行這個人不能慣著,他實在是膽子太大,且野心也太大,覺得天底下的人都對不起他,覺得誰都虧欠他。

這樣的人的確就是一匹狼,喂不熟的。

他並沒有多想,揹著手道:“他從前怕是不大瞭解我。”

那個曾經寄人籬下,因而豎起了滿身的刺,從來都戒備得如同一隻豹子一樣的孩子已經消失很久了,可是本性是與生俱來的。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任人魚肉的人。

他的母親用死來給他鋪平了一條路,他絕不容許有誰動。

楚景行?

他已經警告多他了,事不過三。

“將賬簿拿來我親自過目。”他說了一聲,頓了頓便又道:“林三你也跟我一起吧,看看有沒有可以更改的地方。”

意思就是,不打算用賬簿來定楚景行的罪了。

這樣也好,畢竟要是真的採用這賬本做證據的話,臨江王府肯定也是要被一起牽連的。

楚景吾跟沈琛可都還在京城呢,沈琛還沒事,可是楚景吾的性命可就堪憂了。

還會牽扯到一大片人。

在這個時候對臨江王府出任何事都是極為不利的。

千萬不能給天下人臨江王府做錯了事才被隆慶帝處置的印象,夠則到時候民心就難收了。

旁邊的林三少立即答應了一聲,便跟沈琛一同進了驛站的小房間。

沈琛把賬本略翻了翻,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小的一個保定千戶所的千戶長,竟然能搜刮得到這麼多的民脂民膏。

光是每年屯軍田的那些田租,便大約是四十萬兩。

這還不算他私設賭場,讓底下的軍戶們強行徵收賭注,和私占人家的魚塘等收入。

另外還有朝廷免收的軍戶賦稅,他強行瞞著朝廷徵收了,粗略的算一算也將近七萬兩。

還有朝廷這回發下來的補償銀子,林林總總也有二十萬兩,算上那些朝廷官員們要留下些的好處費,到董思源手裡的也還有十七八萬兩。

前後加起來這麼多的銀子,全都進了董思源跟他背後的人的口袋。

這些人的膽子可真是

林三少放了手裡的賬本看了沈琛一眼,毫不避諱的道:“說實話,若是楚景行真的是臨江王府以後的繼承人,那這天下,可就堪憂啊。不僅天下堪憂,連王爺他的千秋大業,恐怕也是堪憂的。”

一個貪得無厭,根本不顧百姓的人,就算得勢了以後,還能怎麼樣?他只會做出更多的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