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帝沒好氣的揮手趕他:“去去去,你能有什麼大事?!”

沈琛便有些委屈了:“我怎麼便不成事了?今天我當真做了一件大事的!鎮南王府世子遇襲,被刺客當街刺殺,還是我出的受救的人呢,連林三少都沒趕過我,您還說我不頂用?!”

隆慶帝一時便愣住了。

須臾,他才緩和了語氣,目光緊緊盯著沈琛,若有所思的問:“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你救了鎮南王府世子?”

他輕描淡寫彷彿是不信似地:“你還有這個本事?旁人我不知道,林三那本事,一般人哪裡及得上,有他在,還能讓你搶了先?”

看似是普通問話。

可是該問的都問了,而且還都掩映在漫不經心的語氣下,稍不注意,就可能落進陷阱引起隆慶帝懷疑。

譬如為什麼鎮南王府的世子會遇襲。

而為什麼沈琛跟林三少會同時出現在現場?

隆慶帝一句話裡掩藏著無數心機,沈琛卻渾然不覺的把玩著手裡的奏摺,時不時的還嫌棄的呸上一聲,暗暗罵一句老古董,等聽見隆慶帝問話才頭也不回的笑了一聲:“我不知道啊,反正林三說是接到了什麼線報要去正陽大街,我剛好在鳳凰臺跟袁洪文鬥雞呢,一聽說有熱鬧可看,當然就要跟著去啦!”

這很符合沈琛的性格。

隆慶帝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問:“哦,然後呢?”

“然後?”沈琛得意洋洋:“然後當然是出事啦!我們一趕到就碰上一頭髮瘋的牛,瘋了似的往人堆裡扎,逼停了鎮南王府的馬車,還傷了不少百姓呢。後來錦衣衛把那頭牛給制服了才發現,是有人故意在它尾巴上綁了爆竹,才引得它發瘋的。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有個粗壯漢子瘋了似地舉著刀要劈莊容的馬車,當然頭一個反應就是救人啦!”

沈琛的確是自小習武,功夫還算過得去。

聽他這麼說,來人不過是個莽夫,他能打得過也是說得過去的。

而林三少會那麼巧的出現在那裡,是因為收到了線報,好像知道了什麼才趕過去的。

隆慶帝心中有數了,看了他一眼,便又皺起了眉頭:“沒頭沒尾的,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沈琛便猛地從奏章裡抬起頭來,很是不服氣的甩了甩手:“這有什麼好聽不懂的,您想啊,鎮南王不是被參奏剋扣軍餉,私下佔田,虛報名額嗎?肯定是底下人尋仇來了唄!不然無緣無故的,跟莊容過不去幹嘛?那就是個連武功都不會的死心眼,能得罪誰?”

這倒是沒說錯。

隆慶帝還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誰告訴你的?說起這些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小道訊息,倒是頭頭是道!”

又剋制不住的搖頭:“你這個性子可真是要好好歷練歷練了,總是這麼不著調,做什麼都是這麼莽撞的性子,怎麼讓人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