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嬤嬤伺候著她寫了信,輕聲問她:“是送去給白先生?”

“不。”長安長公主仔細的把信裝入信封裡,半刻停頓也沒有:“送去荊西。”

荊西?!

袁嬤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以後才明白長安長公主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要把這封信送去荊西謝家?

“要驚動謝氏?”袁嬤嬤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以後便問:“可是這樣會不會動靜太大了一些?畢竟王爺才剛剛離京......”

“剛剛離京才是時候。”長安長公主揚手打斷她:“他走到一半就算是發現了不對,難不成還能回來?半途當中,身邊又跟著一個欽差,他敢做什麼?”

發現了什麼也不用怕他。

等到塵埃落定之後,就更不必怕了,那時候臨江王已經沒有什麼選擇了。

袁嬤嬤便知道她是已經有了主意,不敢再多說,立即應了是。

這次的信照舊用的是公主府的人,長安長公主寫完了信才鬆了口氣,面對女兒的時候便也多了些精神。

她首先問的便是這回宮裡下懿旨的事。

仙容縣主抿了抿唇才告訴她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頓了頓又道:“永和不聲不響的,沒想到卻這麼刁鑽。”

的確算得上刁鑽了。

信不信是她的事,可是她卻當面什麼都不表露,轉頭就趁著衛安和衛老太太進宮的時候捅出來,讓人尷尬難堪。

還讓皇后藉著這個由頭下了旨。

長安長公主握緊了女兒的手,眼裡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霜,看著便讓人不寒而慄:“她這是故意的,真當誰都是她手心裡的木偶了。”

隨著她搓圓捏扁。

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說歸說,她還是認真的告誡了女兒不許再跟衛安硬碰硬:“你心機手段都不如她,何況她背後還有衛家鄭王撐腰,你如今嫁了人了,受掣肘的地方更多,一不注意就容易被蓋上不賢的帽子。這事兒以後自有我來處置,你少招惹這些了,有功夫的話,多去討好你婆婆和你丈夫的歡心。”

這才是最要緊的。

否則以後就算是楚景吾死了,楚景行登位,仙容縣主總是闖禍,也是容易被嫌棄的。

仙容縣主隱約知道這回母親沒病卻急匆匆的說病了把她從婆家叫過來是別有目的,也隱約猜到了丈夫為什麼肯跟自己過來且單獨留下跟母親商議事情,乖巧的應了是。

她難得這麼聽話,長安長公主眼裡多少有了些笑意,問了些話知道她最近過的也還算是舒心,便又問:“瑜側妃那邊怎麼樣?有沒有為難你?”

仙容縣主便有些驕傲的翹了翹嘴角:“她並不敢的,家裡分的很清,嫡庶之別我公爹心裡其實都有數的,因此瑜側妃晨昏定省從來不曾耽誤過,就連楚景諳對待楚景吾和世子也恭敬的很,並不敢有一絲不敬。”

長安長公主卻並沒有掉以輕心,擰著眉頭看著女兒:“她可不是真如面上那樣好相處的,你眼睛要擦乾淨些,暫時別跟她對上,你婆婆尚且還沒能把她怎麼樣呢,何況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