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長公主也的確是沒有重病。

仙容縣主一路急急忙忙的進了府,見自己哥哥一副垂頭喪氣如喪考妣的模樣,嚇得三魂去了七魄,連哭帶喊的往母親的房間裡跑。

可是她進了房間門才知道自己莽撞了。

原本以為已經病入膏肓的長安長公主誠然面色並不怎麼好,可是卻絕沒到什麼病的要死的地步,相反,瞧上去除了面色憔悴了一些,還極為有精神。

她鬆了口氣,倉惶之間甚至來不及擦了眼淚便奔進母親懷裡:“您好好的,怎麼府裡來了人說您病倒了呢?才剛我們在路上都快要嚇死了......”

長安長公主摸了摸她的頭髮笑了一聲,順勢咳嗽一聲:“是病了,你哥哥大驚小怪的,沒經過事,還以為我病的多嚴重。其實不過氣急攻心,痰迷了心竅罷了,咳出來了也便好了。沒有那麼嚴重,倒是驚動了你們跑了這一趟。”

仙容縣主鬆了口氣,這才記起來楚景行,有些忐忑的望了楚景行一眼。

她才犯下那麼大的過錯,現在又鬧了一場烏龍,驚得他跟著自己白跑了一趟,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惱怒。

楚景行卻並沒有惱怒的模樣,面色如常的安慰長安長公主:“您沒事便好了。”

長安長公主面色有些發白,卻還是強撐著拍了拍女兒讓她先出去:“你哥哥才剛被我罵了一通他學什麼不好,非得學林三少捧那些女史的臭腳,還著了迷,口口聲聲要娶那個季大家回來!”

她都已經給他定下了蕭家的親事了。

蕭家是什麼樣的人家?1那是百年望族,家裡的女孩兒們公卿伯府都是嫁得的,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也是因為佔了楚景行跟蕭家的關係的便宜,才能替袁洪文求娶了一個蕭氏女,可是自己兒子這個蠢貨卻在這個時候還鬧出這樣的事來。

說是喜歡上了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請她退了蕭家的親事。

這簡直是荒謬至極,她向來把一雙兒女看的比什麼都重的,這回也忍不住狠狠的訓斥了他一番。

氣急攻心之下還真的險些病倒。

仙容縣主有些震驚,眉目裡滿是鄙夷和不屑的咬著唇點了點頭,轉身便快步出了門。

袁洪文瘋了嗎?!

這麼好好的一樁難得一遇的婚事不要,竟然想要去娶一個繼女?!

他把公主府的門楣放在哪裡?

難不成以後要她有一個當妓女的嫂嫂?!傳揚出去,簡直要笑掉人的大牙!而且讓她在婆家如何抬起頭,以後又怎麼在那些皇親貴胄裡頭立足?!

楚景行卻沒仙容縣主這樣好打發,他徑直坐在了旁邊擺著的一溜兒玫瑰椅裡最上頭的那把椅子上,挑了挑眉直截了當的問:“出事了?”

他才不會相信身經百戰深藏不露的長安長公主僅僅會因為兒子迷戀上了一個風塵女子就氣的病倒,且還要驚動嫁出去了的女兒。

長安長公主這樣的人,完全有無數的法子把這件事妥當的處置好。

唯一的可能性是,出了什麼大事,她不得不用這種法子通知他。

長安長公主面色蒼白的咳嗽了一聲,倒也沒有否認,徑直跟楚景行說了實話:“出事了,白先生寫信回來,說是有人捷足先登,把那孩子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