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懷仁伯夫人,她是個很記仇的,總還記得之前衛安頂撞她的那幾句話,因此每次只要衛安一開口,她便冷笑,要麼便不出聲,好似跟衛安說一句話就有多丟臉似地,讓氣氛有些微妙。

只是她之前已經拉攏過的丁姑娘顯然卻並不買她的賬,在這樣的情形下竟還微笑著招手拉過衛安來跟衛老太太誇讚:“婚宴那兩天我忙的頭昏腦脹,什麼事都不懂,險些就要鬧了笑話,多虧了安安,讓王府的嬤嬤們做了一份表,把裡頭什麼人在什麼職司上都寫的清楚明白,讓我少走了許多彎路。這孩子細心又乖巧,我實在喜歡極了。”

作為名義上的後母,多少人等著看鄭王府鬧失和的戲碼,可是新王妃卻明明白白的先在帝后面前誇讚,而後親自上前任妻子的親戚家裡拜訪,又對繼女諸多誇讚,誰都看出了這位新王妃的忠厚。

懷仁伯夫人自覺被下了面子,面上神情很不好看,不一會兒卻又幸災樂禍起來這個丁姑娘看上去倒是挺文弱的,可是沒料到竟這樣會做人。

遇上那種刻薄在表面的後母不怕,遇上這種.....嘖嘖嘖,但凡是有哪裡做的不好,可就等著被生吞活剝了吧。

衛安還橫什麼呢?

衛老太太不消想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皺了皺眉頭又鬆開,和顏悅色的喊了一聲懷仁伯夫人,輕聲問她:“我聽說,府上又新添了一位小公子?這可真是大喜,不知辦不辦酒呢?”

提起這事兒,懷仁伯夫人的臉便迅速黑了下來。

她的年紀比衛大夫人還大上幾歲,也是孫子都有了的年紀了,可這回家裡添的什麼小公子,不是孫子輩的,而是懷仁伯的妾生的一個庶子。

懷仁伯沒別的毛病,就是好色,家裡的妾和庶子多得恐怕他自己都數不過來,為著這個,懷仁伯府早就不辦什麼酒宴了。

還怎麼辦呢?

家裡的孩子跟下豬仔似地,要是每個都辦,恐怕家裡都要揭不開鍋。

從前衛老太太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每次都會避過這個話題,可是這回卻在這麼多人面前提起來,顯然是在敲打自己了,形勢比人強,懷仁伯府悻悻然的敷衍了兩句,再不作聲了。

屋子裡總算是靜了下來,衛老太太這才站起來笑著託詞要去更衣,領著衛安轉過了屏風出了門。

“來信說什麼?”衛老太太轉過了屏風出了門入了明間,見鄭王已經等在裡頭,便輕聲又問:“可找到人了?”

衛安扶著她的手進了屋子,花嬤嬤便砰的一聲迅速把門帶上了。

鄭王也迎上來,跟衛老太太見了禮之後便對衛安說:“回信給譚喜和和興,讓他們見機行事。”

長安長公主派出城的人之中,唯有白先生是之前得她重用的,又是突然離京,十有八九是為了明家遺孤的事。

只是長安長公主到底是想做什麼呢?

她之前透露的雲南曲靖的地方也是假的?

可是之前衛瑞又說曲靖富源縣的確有一個姓龐的大戶......

鄭王有些不明白,便直接的提出來:“她給我們假的地址,是為了什麼?”

衛安的右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她拿手按住,片刻之後便面無表情的說出了一個猜測:“如果,她是想用這個孩子跟我們做交易呢?反正地址她已經給了我們,她又佔有先機,大可以先行派人去收拾首尾,然後告訴我們人原來去遊學了,或是去遠處遠遊或是做生意了.......”

這些都是可能的。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跟著白先生。”鄭王反應過來,冷聲道:“還有,派去雲南的衛瑞,已經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