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玉珀站定了腳,迴廊裡的燈籠都亮著,四周亮堂堂的,可她心裡卻覺得漆黑一片,半響才冷冷的反問了一聲:“還需要問嗎?”

問什麼呢?

問題不在於穿什麼,問題在於身份。

在外人看來,她穿的再富麗堂皇又有什麼用?衛安才是那個既佔了鄭王嫡女的位置,又佔了定北侯府定北侯嫡女位置的那個。

她一個人佔盡了兩邊的好處,誰還能瞧見不起眼的她?

梁嬤嬤跟上前嘆了口氣:“姑娘怎麼總這樣想?”

其實姐間哪裡有那麼多好比的?要真的比起來,最近衛陽清對著衛玉珀也不算差了,衛安那裡倒沒見怎麼親近。

何況衛安好,對衛玉珀也有許多好處。

還真是小孩子呢,只知道爭那些沒用的閒氣,梁嬤嬤壯著膽子跟從前似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勸她:“姑娘想開些,七小姐待您也是好的,何必尋那些沒用的氣生呢?白的氣壞了身子倒不好。”

倒不好麼?

衛玉珀笑了笑沒說話,反而快步領著嬤嬤丫頭們回了屋子,開始尋起東西來。

梁嬤嬤苦著臉上前去問她找什麼:“您說出來,我們也好幫著您找。”

衛玉珀站著想了想:“之前長纓公主府送來的帖子......”

她說著整了整衣裳:“尋出來。”

長纓公主府給她下了帖子,是以李桂孃的名義寫的,來路很是奇怪,是衛玉珀過府去鎮南王府見衛玉瓏的時候,在鎮南王府有人給她的。

之前衛玉珀都扔在一邊的,梁嬤嬤有些困惑,卻還是依言去給找了出來:“姑娘找這個做什麼?咱們府上跟長纓公主府......一向不大對盤,姑娘還是謹慎些罷?明天是陳夫人家的法會,您不如想想明天的事?”

衛玉珀沒說話,皺著眉頭把那張帖子看了又看,又緩緩闔上了。

可她又要了紙筆重新拿了張花箋,給李桂娘寫了封長信,讓梁嬤嬤著人送出去。

李桂娘待她太熱切了些,這熱切讓她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之前李桂娘可只對衛安熱切的雖然那是不好的熱切的針對她總覺得李桂娘忽然又對她和顏悅色,也跟衛安有些關係。

心裡不舒服和被忽略的感覺越發的濃厚,她直覺很不舒服。

在這個時候,再不做些什麼,她實在有些無法忍受了。

長纓公主府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總歸對著衛安是有企圖的。

而在衛玉珀看來,總要讓衛安身上沾染些不好的地方,她才能跟自己變成同樣的人,甚至比自己再壞上一些否則同樣是衛陽清的女兒,到底憑什麼呢?

梁嬤嬤不敢不聽,嘆了口氣轉身出去讓人想法子送信,想了想,到底又往姚姨娘處走了一趟,姚姨娘聽見便忍不住蹙眉。

女兒越大越是不聽她的話,她已經全然不知道女兒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了。

衛陽清正好進門來,看見梁嬤嬤便笑了一聲:“正巧,我得了個好玩意兒,你給阿珀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