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長公主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仙容縣主滿面複雜的從裡屋走出來挽住她的胳膊,她才放鬆了肩膀靠在了旁邊的軟枕上深深的嘆了口氣。

偏過頭看著女兒複雜的神情,輕聲笑一笑:“怎麼樣?知道我為什麼訓斥你了?”

這世上除了父母,其他人哪怕包括你的子女呢,當你成了一個麻煩和拖累的時候,也恨不得能甩之而後快,何況是夫君。

仙容縣主要是不學著聰明一些,遲早是要跟不上楚景行的。

之前長安長公主便擔心她轄制不住楚景行,如今真正見識過了楚景行的真面目之後,就更確定女兒不是楚景行的對手了。

她沉吟了一瞬,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讓女兒嫁給楚景行到底是對是錯。

以前以為這是一頭有野心卻還沒經過馴化的狼罷了,可現在才知道,人家不是普通的狼,還是吃人的狼王。

既聰明又狠辣,蟄伏在暗處隨時準備著一擊必殺。

要不是他對沈琛的心結實在種的太深,恐怕連之前那個錯誤都不會犯。

仙容縣主懵懵懂懂的看著母親。

她一直覺得楚景行跟自己哥哥們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他有自己的主見,看上去便是個溫和的貴公子。

可是現在她終於知道,其實他們不同的地方在於,一個太沒有心,一個太有野心。

她也終於明白母親為什麼讓她低調收斂,不要惹事。

楚景行這樣的人,自己給自己惹的麻煩恐怕都要痛恨他自己,何況是別人?

她一時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情緒,呆坐在母親旁邊,低聲嗯了一聲。

長安長公主便摸摸她的頭:“也不必這樣要死要活的,一個男人有腦子,總比沒有腦子要好。你要做的,就是學著如何拴住他。”

拴住他?

拴住這麼一個人嗎?

仙容縣主自嘲的笑了一聲:“他這樣把一切都能算計到的人,誰能栓的住他?我不過就是他.......他的一顆棋子罷了。”

長安長公主神情複雜的看女兒一眼,默默地將她攬在懷裡,輕聲道:“那也要當一顆絕不能被捨棄的棋子。”

仙容縣主沒有明白過來。

長安長公主便撫摸她的頭:“你若是能跟他

並肩而立,讓他離不開你,就算是棋子,何嘗不是最貴重的那一顆?”

“我不明白。”仙容縣主垂頭絞著手裡的衣襬,情緒低落:“他那樣聰明.......”

長安長公主朝女兒安慰的笑開:“說到底也沒什麼難的,你若是能幫的上他的忙,便盡力去幫。若是不能幫上他的忙,便不要多嘴多舌,最好一個字都不多說,一件事都不多做。這樣下來,能犯什麼錯?”

而想找一個完全契合,不給自己添麻煩的妻子,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楚王跟楚王妃那麼多年了,還不是一樣互相不信任。

楚景行很明白這一點,他也知道仙容縣主別的不說,至少是能收服也願意被他收服的,這便比什麼都要緊了。

仙容縣主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要我不能自作主張,做什麼事之前,都要想一想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長安長公主正要回應,外頭白先生便敲門說有事要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