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王爺都調解不成,小郡王不管不顧的跑了,還揚言說要重新回沈家,再也不回王府來。

事情也的確遮掩不住,畢竟沈琛飛跑出門的模樣許多人都看見了。

原本最近禮部就緊鑼密鼓的對照當年平西侯府的賬冊,準備發還店鋪田莊之類的東西,現在沈琛又這副模樣。

稍稍有眼色的都猜測沈琛這就是找到了倚仗了,又不服王妃和世子的管教,所以有恃無恐了。

御史們風聞奏事,摩拳擦掌的寫起參奏沈琛的奏摺來,不孝忤逆等等詞毫不吝嗇的都用在了沈琛頭上。

可是臨江王府自身卻一片寧和,臨江王妃不必說,她鬧不起來了。

臨江王在沈琛出去之後,摔了一個墨硯再又摔了一個景德鎮出的花瓶,把整個書房弄得狼藉一片。

她知道臨江王是在告訴外頭的人他生沈琛的氣,也是想給沈琛離開王府造一個可信的理由,乾脆就利用了楚景行做錯事的這個機會。

可是臨江王的怒氣卻不是作假的。

他是真真正正的動了真怒,摔東西的時候,她驚得神魂不定,可是臨江王自己,眼神卻從始至終都冷靜的可怕。

她被這眼神驚得回去就差點兒又病了。

想起今天是四皇子的生辰,又連病也不敢病,連喝了幾杯寧神茶才冷靜下來,握著杯子直直的盯著對面的屏風出神。

臨江王說的很明白了,若是以後誰再容不下沈琛,就也是容不下他。

多年的夫妻,他說的每句話隱含著什麼樣的深意她都瞭如指掌,當下便覺得心跳的飛快,勉強按捺住了,才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

許久之後才又放了杯子,靜靜的摩挲著手裡的杯子,下了決心。

不能因小失大。

這麼多年都能忍過來,為什麼就不能忍了呢?

沈琛其實也不是真的就可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其實仔細算起來,他也沒有做過什麼對不住自己的事。

大不了就仍舊跟從前那樣相處。

哪怕換一個面子情呢,至少不能再露出對沈琛的敵意來了,現在在臨江王心裡,她跟楚景行恐怕就是徹頭徹尾的壞人。

甚至這回楚景行犯的錯,按照臨江王的性格,恐怕也得懷疑起是不是她在背後說了什麼。

實在是讓人心煩。

兒子現在犯了大錯,她便不能再跟之前似地跟臨江王對著幹了,丈夫靠不住,她總能依靠兒子,兒子千萬不能再出什麼事了。

否則豈不是便宜了瑜側妃?

瑜側妃好不容易因為彭家出事的事縮頭縮尾,要是等她抓住了這個空子趁機插一腳,到時候又要生出一場風波來。

到底還是要為了兒子著想的。

至於沈琛,她想起沈琛就蹙了蹙眉頭,吩咐金嬤嬤:“去把景吾給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