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必平這個人,她上一世有所耳聞,是個會當官有能力,同時也十分貪錢的人。

這樣的人,只要衛家不再露出爪子,他不會怎麼樣的。

可是對於沈琛卻不同了。

沈琛即將去福建出任市舶司指揮使。

他到福建去,等於就是去跟劉必平搶銀子的。

她嘆了口氣看著沈琛:“別裝糊塗了,你是當真不懂,還是假的不懂?”

這回輪到沈琛不說話了。

衛安便嘆了口氣,收斂了臉上恆常掛著的不變的微笑,嚴肅的看著沈琛:“你跟臨江王妃鬧翻了?”

沈琛沒有猶豫點頭承認了:“正好回家,她正好舊事重提,想要找我的麻煩。而剛好那麼巧,今天宮裡有人來送過年的賞賜,所以我趁機鬧了一場。也是給聖上一個順理成章把我分家回沈家的理由。”

想的倒是夠周到的。

只是沈琛固然是知道自己在宴席,可是臨江王妃呢?

聽說她當天就病了,第二天就哭著進了宮找方皇后作主。

沈琛的名聲全都毀了。

若是演戲,不必做到這個份上的。

臨江王妃分明是真的不喜歡沈琛,或許還不止是不喜歡而已。

眼前的沈琛還是個美好少年,雖然眼裡也時常有些晦暗,可是到底是笑意居多的。可是上一世到後期的沈琛,卻是真真正正六親不認的殺神了。

她透過眼前這個沈琛的眼睛,幾乎都能讀得懂上一世沈琛到最後時眼裡的那些絕望和疲累了。

她輕輕垂下眼睫,極輕的嘆了一聲。

而後才重新看向沈琛:“你是好心,你知道,臨江王知道,楚景吾或許也知道。可是世子和你母親臨江王妃呢?”

她一針見血的指出來,見沈琛驟然沉默,便不再遮掩自己的想法:“我已經讓人去查我底下的人了,經手這件事的人都是有數的,何勝和興手段了得,他們跟孫興叔查過後便不會出錯。我就是想要提醒你一聲,若是我身邊的人沒有問題。那洩密的,只有你那邊的人了。”

這話說的實在是夠不客氣又刁鑽的。

衛安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似地,冷淡的垂下了頭冷笑了一聲:“而王爺總不至於這樣蠢,說不得犯蠢的就另有其人了。”

她知道沈琛向來都夠聰明。

可是眼前的少年還完全沒有上一世那樣狠辣的經過了背叛欺騙之後的腹黑,她不得不點醒他:“前途未定而大業未成,現如今便窩裡鬥,似乎還太早了一些。若是當真查明是他們,你提早挑破這個膿包,也是為了他們好。”

這不是可以心軟和退步的事。

沈琛疲憊又有些感動的長出了一口氣:“我已經讓三少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