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嬤嬤看了一眼彭凌薇,有些為難。

彭大夫人向來不想把這些陰私的事告訴自家兒女的,怕汙了他們的耳朵。

可現在也沒什麼了不得的了,彭大夫人自嘲的牽了牽嘴角,她辛辛苦苦維持了這麼多年的體面,今天一天都被敗光了。

丈夫當著妯娌小叔子和下人的面呵斥她,妯娌不給她臉頂撞反駁她,她已經心灰意冷,對彭嬤嬤說:“沒事,說罷。”

她護不住女兒一輩子,有些事,讓她提早知道並且提防也沒什麼。

彭嬤嬤應了一聲是,輕聲道:“我跟著管家到衙門走了一趟......”她說,聲音越來越弱:“夫人,那個所謂的什麼陶氏女,是清荷。”

她的聲音很輕,可是落在彭大夫人耳朵裡卻無異於一道驚雷。

彭大夫人立即從床上坐直了身子,驚詫至極的問:“你說什麼?!”

這怎麼可能?!

清荷?!

彭嬤嬤看著驚得幾乎面容都扭曲了的彭大夫人,連忙彎腰:“真的是清荷......奴婢見過清荷,這回也看的真真的,死的那個就是清荷沒錯。”

吊死在衛家門口的是清荷?!

那為什麼說是什麼陶氏女?!

彭大夫人茫然,覺得腦子一片混沌疼痛的厲害。

這是什麼意思?

她專門買了一座不起眼的農院給清荷住著,還那麼多人看管著,清荷怎麼會跑出來了呢?她還半點兒訊息都沒收到。

最主要的是,清荷怎麼又成了陶氏女,還吊死在了衛家門口。

思緒一片混亂,她眼神漸漸從茫然失措變得清明,直到透出狠厲。

被人算計了。

這一定是被人算計了。

難怪彭採臣一直憤憤的說他根本沒有什麼紅顏知己,更不曾跟誰私定終身,他是真的沒有啊。

她連忙吩咐彭嬤嬤拿衣服來給她穿好,立即出門去找彭大老爺。

彭大老爺卻沒在家裡,他急著跟二老爺上衛家去登門道歉。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這件事一定得先去安撫好衛家才姓,否則等到事情越鬧越大,到時候就算能收場,場面也會很難看了。

想到這裡彭大老爺就又有些惱怒,妻子做事向來是很穩妥的,可是最近卻總是顯得浮躁。

彭大夫人浮躁的闖進門來,顧不得二老爺也在,急急忙忙的跟彭大老爺說:“出事了!”

彭大老爺當然知道出事了,他不滿的看了一眼妻子,正要說話。

彭大夫人卻果斷的打斷了他,冷靜鎮定的說:“那個吊死的不是什麼陶氏女,也不是採臣在外頭荒唐,那個人是清荷。”

清荷?!

大老爺驚疑不定的立住了,看看同樣驚住了的二老爺,皺眉道:“什麼?!”

“我們是被人算計了。”彭大夫人收起眼淚,略顯冷漠的看向外頭,彷彿要透過許多街道,直接看見定北侯府那四個字的牌匾。

而是誰算計的他們?

“我們要去揭發她們!”彭大夫人又氣又怒,卻奇異的冷靜了下來,聲音冰涼的說:“她們衛家不守信義在先,陷害我們,陷害我兒子,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彭大老爺也迅速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坐在了椅子上。

彭大夫人說的是真的,自家真是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