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已經不對。

李韶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終於沒忍住當著謝良成的面讓人去請了彭採英和彭採臣來,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線:“桂娘胡鬧,驚擾了貴客,實在是她沒有涵養。”

他面上幾乎可以刮下幾兩寒霜來,抬眼冷冷的往花木掩映的花園裡看了一眼:“可是到底不過是小女孩子之間的事。”

彭採英和彭採臣也已經知道里頭情形不對,各各看了一眼對方,俱都點頭:“志濤放心,都是小女孩子之間戲耍,哪裡就能把訊息傳遞到這外頭來,是我們家招待不周了。”

俱都推脫在下人伺候不周以至於訊息洩露出來上頭,可是其實誰不知道,反倒是李桂娘身邊的仙容縣主等人想看好戲,看衛安出醜,才會有如今這番事。

反而還要叫人說上一聲彭家的待客之道。

碰見衛安這種不肯求饒的固然頭痛,可是遇上李桂娘這種不管不顧橫衝直撞的就更是煩躁事了。

在彭採臣和彭採英瞧來,這裡頭兩個就沒一個省事的,說到底都要各打五十大板,將責任均攤了。

可不耐煩歸不耐煩,隱隱的厭惡歸厭惡,事情卻還是要辦的,到底遞了話進去,讓裡頭的人嘴巴都咬的緊一些,這就是連姐妹們也怪上了的意思。

彭四娘和彭凌薇卻還顧不上惱,她們被衛安露的那一手投壺絕技驚得花了眼睛,若不是教養使然,險些要驚撥出聲李桂娘已經算是厲害,頭一次便進了,料定衛安必定是進不了的,她偏偏進了不說,竟還把李桂孃的箭矢不偏不倚的頂出來。

頭一次是運氣,第二回便隔得再遠了五步,李桂娘照樣進了,衛安卻照樣給她頂了出來。

等到第三回,已經是十步遠了,李桂娘拿箭矢的手都在顫,讓衛安先投。

衛安穩穩地進了,李桂孃的箭在壺裡轉了個圈兒,還是被彈出來。

這就不是運氣能說的事兒了。

眾人被驚得動彈不得,先前還有取笑心思的,俱都收了起來,重新去看衛安,似乎從這一刻起才有興致看一眼這位衛七小姐。

衛玉珀同樣瞪大了眼睛。

她以為她跟衛安是一樣的,差別只在衛安從去年開始搭上了老太太,生活的更好了,其他都是意昂沒人教養,沒花精力培養,會什麼?

可是到如今,她才發覺不同。

衛安平時一句話不多說,像是個隱形人,可是其實她剝去了外頭那層外衣,原來卻是個會發光的。

她站在那裡,別人就不能奪去她的光彩。

李桂娘不服,很快就比下一場。

下一場斗香。

投壺這些不過小巧,閨中消遣的玩意兒,哪裡能真的當成什麼技藝來炫耀?她覺得先前是自己輕敵了,卻忘記這種東西不必教,自己勤學苦練便能出師的。

既然如此,那就乾脆來點自己學不出來的。

斗香是件極費心力和金錢人力的事兒,她光是斗香這一項上,就費了母親長纓長公主不知多少錢和心力。

衛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又不被長寧郡主喜歡的丫頭片子,她就不信連這個都能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