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錦衣衛雖然圍府,可是也僅止於圍府而已,秋毫無犯。

而刑部的左侍郎親自領人來過幾次以後,也就漸漸來的少了。

二夫人站在廊簷下往外頭看了一眼,半點兒沒受影響,反而比從前還多了幾分笑意,笑看著孩子們在花塢裡嬉鬧,忙著讓丫頭嬤嬤們跟緊了,等三夫人過來,才有些赧然:“三弟妹,如今這樣情勢,還讓你操心,實在過意不去。”

二夫人外嫁了的一個女兒回來了,她夫君在京城並沒有產業,因此在外頭住就有些麻煩,衛老太太便乾脆開口,讓她們在府裡住。

三夫人給他們整理出了一座單獨院落,還費心的忙前忙後的佈置,很是費心,讓二夫人很是感激。

三夫人笑著搖頭:“這有什麼?大家都是一家人,二嫂千萬別說這些客氣話。”

又跟二夫人並肩而行,說起了家中瑣事:“可是說起來,這外頭杵著一群挎著繡春刀的錦衣衛,也著實讓人心裡不舒服,眼看著都要到清明瞭。”

“可不是。”二夫人答了一聲,又嘆口氣:“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走,雖然知道沒事,可是他們烏壓壓的堆在門口,這算是怎麼回事啊?”

此時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走的,又很是讓人害怕的林三少剛出了衛家的門,去了秦家府上。

林三少是個很會做人的人,所以哪怕他在慶和伯府半點兒支援都得不到,只是一個底層的庶子,可也照舊能混的風生水起,到現在讓慶和伯和慶和伯夫人都要看他臉色。

所以,他向來是很懂得看風向的。

秦升在花廳裡招待了他,親自替他倒了杯茶,又溫和的衝他說:“三少這次費心了。”

林三少仍是一副冷麵孔,並不過度親近,也不過度冷淡,搖了搖頭,便道:“目前為止,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並不足以對衛家本身如何,若是衛家推出個替罪羊來,這事兒便也就了了。”

這顯然在秦升的意料之內,他嗯了一聲,手中的扳指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片刻後才又笑了笑說:“不急。”

這一切都不急的,他只是先給衛家一個教訓。

就如同年節的時候那樣,若是想讓雞死的慢些,便不用徹底割破喉管,那樣它們便會在地上抽搐,甚至仍能蹦起來,能活很長一段時間。

在這樣的疼痛和焦慮裡等待死亡,才是真正痛苦的事。

傷害他家人的人,再如何的酷刑,他都覺得是輕的。

“您另有打算?”林三少端了茶喝了一口:“可是衛家如今形勢一片大好.....”

“慢慢來。”秦升悠閒的搖了搖頭:“這回的事他們越能輕易過去,結局就越慘,要對付他們的,可不止我一個。”

他笑了一聲,又問起林三少:“說起來,方家的案子如何了?”

林三少便反應過來他的打算:“大約明天就有訊息下來了,大約是好不了的。”

方家的事實在太惡劣了,方正榮打死的不是一兩個人,其中還有個有功名在身的舉人,已經算是引發了眾怒。

聽他姐姐淑妃的意思,這回連方皇后都沒能讓隆慶帝改變心意,這回隆慶帝是鐵了心要給方家一個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