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這陣子謹言慎行。你剛回京城,又逢上過年,應酬是免不了的,可是人心叵測,你該事事都要多提防幾分,盯上你這個位子的,恐怕不在少數。”

三老爺不斷點頭:“實話實說,楚王那裡就沒那樣好過。”

衛陽清茫然答應。

心裡卻有些懵。

他還以為衛安是個需要人可憐,需要人照顧的小孩子,可是現在才驚覺,她早就不需要任何人了。

他失魂落魄的出門,在院子裡的廊廡處坐了好一會兒,才走了。

第二天再起來,想去跟衛安聊聊的時候,卻聽說鄭王來了,不由驚在當場。

不僅是他嚇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連長寧郡主也慌了心神,手裡的玉梳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破天荒的連女兒來了也顧不上,匆匆忙忙的跑去了書房找衛陽清。

她猛地推門進去,頭一件事就是朝他冷笑:“原來你這樣大方,替人家養了這麼多年女兒,說送回去就能送回去。”

從前鄭王可從來沒有登過衛家的門。

現在忽然來,除了衛安的事,還能有什麼事?

長寧郡主滿心怨恨。

當初她是豁出去了,想要把這事兒給嚷嚷開的,可是後來葛嬤嬤和倪嬤嬤都提醒她:“這事兒鬧開了未必就對七小姐不利......”

當年的事畢竟沒有證據,朝廷也沒有明著下旨,名義上明魚幼是無罪的,而她的女兒當然更沒什麼罪過。

要是兒女成群,長寧郡主還又不放在心上。

可是偏偏鄭王就衛安一個女兒。

她之前沒想通,現在想通了之後卻從沒打算把衛安的身世鬧出來過,這也是她為什麼回來到現在隻字不提的原因。

衛陽清皺著眉頭穿衣裳,又怕長寧郡主鬧出什麼事來,強忍著不耐煩道:“我沒說!應該不是為了安安的事來的。”

這麼重要的事,衛陽清應該不會說謊,長寧郡主半信半疑:“那他來做什麼?”

衛老太太比恨衛陽清還恨他,他這麼多年也從來沒來過,怎麼忽然就來了?

外頭迎人的三老爺心裡更是犯嘀咕,面上帶著笑,心裡卻始終放不下心。

鄭王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他忽然上門,哪裡會有什麼好事?

只怕是來找麻煩來的。

鄭王並沒有擺儀仗,是輕車簡從而來,三老爺卻還是讓人去請衛老太太了。

衛老太太該給藩王行禮迎接的。

鄭王卻擺手拒絕了,揹著手走在前頭:“不必這樣興師動眾的,本王乃是微服而來,不必這樣。三老爺領我去見老封君吧。”

他既然這麼說了,三老爺也不敢不從,一路領著他進去。

衛老太太聽說鄭王來也不由吃了一驚。

吃驚過後就是和三老爺一樣,覺得鄭王不安好心。

黃鼠狼給雞拜年,哪裡會有好事的?

她右眼皮猛地跳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才讓人:“請王爺進來。”

鄭王既然自己說不必迎接,按晚輩的禮,她就沒有給鄭王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