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衛安也自己應了聲,就算是不想去也要去了。

衛老太太說不出的心煩意亂,等那位老嬤嬤說完了話,她就道:“既然要去見王妃娘娘,形容不容有失,以免怠慢了貴人。請容許我這孫女兒換個衣裳……”

老嬤嬤這回倒是極乾脆的答應了,恭謹而矜持的笑著道:“這是自然的……我們在外頭侯著……”

衛老太太點頭,等她們都出去了,才擔憂的轉過臉來:“誰知道她們到底想怎麼樣……我原本是想叫你避開的……”

可是她也知道根本避不開的。

從馮氏透過衛玉悠的親事把她們給算計來普慈庵,再到這觀音堂失火,乃至端王妃恰好在這個時候來了觀音堂並且撞上了出事,這一切都是設計好了的一個局,專門等著他們往這裡頭跳的。

人家這麼處心積慮的一步步把他們帶到這裡,怎麼可能讓她們避開。

她只好嘆口氣:“如今也沒別的辦法了,且走且看罷……”

且走且看也不是那樣容易的,她頭疼的示意藍禾去給衛安更衣,自己靠在椅背上,半響才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讓花嬤嬤:“取紙筆,不要驚動旁人……”

花嬤嬤見她神情嚴肅,連忙答應了一聲,忙在箱子裡找出了紙筆。

衛老太太伏在桌上,認真的把寫好的信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了,才把信裝進信封裡交給花嬤嬤:“吩咐得力的人,親自把信交給三老爺,告訴三老爺,讓他務必照著我信裡的去做。”

花嬤嬤依言辦了,見衛老太太撫著胸口,又忙上前給她揉著胸口:“您是擔心出事?”

“出事是必然的……”衛老太太已經鎮定下來了,哼了一聲笑的無比諷刺:“所以才要送信出去。”

花嬤嬤安頓好了她,又反身倒了一杯茶,轉身交到老太太手裡,這才問她:“您知道他們想做什麼?”

衛老太太的確有些猜到了。

說什麼福星,這福星恐怕不是那麼好當的。

只是她又不免覺得自己想多了。

馮家跟衛家並沒什麼仇恨,和衛安一個小孩子就更犯不著過不去了……

她正覺得思緒亂成一團難受的很,衛安已經更衣回來了,正好外邊聽見動靜也開始催,衛老太太也來不及交代更多,只是用力的握了握衛安的手:“隨機應變,不管發生什麼,別亂了手腳。有什麼事,我自然會想法子的。”

衛老太太很少給誰承諾,可是隻要是承諾了就一定會做到,衛安朝她勾了勾嘴角:“您放心,我都知道的。”

也就是多說了一句話的功夫,外頭的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衛老太太於是只好送衛安出來,又問那個老嬤嬤:“不知道王妃那裡方不方便,老身總該去拜見一下的……”

老嬤嬤堅定的拒絕了,說端王妃身體不適,並沒有心思見外人。

衛老太太只好作罷,轉回來嘆了口氣。

老嬤嬤已經引著衛安去端王妃下榻的地方了,一面不免跟她說些要注意的地方。

衛安鎮定的聽著,時不時還答應一聲。

可她的心思卻早已轉的很遠了。

她想起了上一世,端王妃也是在普慈庵受了驚又受了傷,最後傳出來,說是端王妃遇見了一個姓謝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極有福氣的,端王妃碰見她之後身體就逐漸好轉了,不僅如此,到最後連不願意見人的毛病都好了。

只是這個本來應該從此飛黃騰達的福星之後的命運卻並不如想象當中的好,至少對她父母親人來說絕然是不怎麼好的,因為這個小姑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