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老爺想去臨江王那裡探聽探聽訊息,沈琛卻正和楚景吾在鄭王府上。

他生性頑皮不受拘束,連隆慶帝也對他和顏悅色縱容的緊,因此他去找同樣有風流和不甚務正事的鄭王,也半點兒不令人覺得奇怪。

鄭王卻沒多大功夫搭理他,正和府里長史商量給隆慶帝的萬壽節禮,雖然因著三皇子的死,隆慶帝的萬壽是不可能再辦了,可是該走的過場卻還是要走的。

除此之外,還有馮家放出來了,就算看在三皇子和馮貴妃的面上,也該送些東西去。

這些事商議完了,又請了福祿僧來,讓他給三皇子做個超度法事到底是隆慶帝唯一的兒子死了,其他王府都做了,他這裡自然也得做。

等他忙完了喝了茶,沈琛才笑著和楚景吾對視了一眼,齊齊喊了一聲王叔。

鄭王似乎有些不大耐煩,對他們擺了擺手:“又來找我做什麼?”他特別看了沈琛一眼:“我手頭上還有馮家的結案詞沒寫完,你們若是沒事,可別在這裡鬧騰。”

沈琛可不吃這一套,他向來臉皮就厚,順手給鄭王倒了杯茶遞過去,笑眯眯的問他:“王叔,就是來跟您討教個事兒,您告訴我了,我就不鬧騰了。”

楚景吾也在旁邊幫著敲邊鼓:“這朱芳死的也太容易了......”話鋒一轉又笑:“王叔,當初刑部左侍郎安慶和可給您當過講師,在國子監當博士的時候還兼任您的長史....有這層關係在,他肯定會給您透露些東西的吧?”

鄭王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無甚表情的問道:“那又如何?”

和鄭王這個王叔說話總是要兜圈子,楚景吾摸了摸鼻子,朝沈琛使了個眼色,示意沈琛來說。

沈琛好看的手指在桌上晃了晃,仍舊帶著一臉的笑:“就是問問,朱芳怎麼死的?”

鄭王揹著手站起來,看著像是要不理他們兩個走人。

楚景吾就嘆了口氣。

就算是因為之前那場莫名其妙的行刺,他們臨江王府好像跟鄭王府多一層不可言說的默契,可也就是一點兒而已,要再有進一步的交情,好像有些難。

可沈琛卻已經起身跟出去了,他摸了摸下巴,又嘆了口氣。

沈琛跟在鄭王身後,等出了院子,站在外頭那棵大榕樹底下了鄭王站住了腳,才問他:“您就跟我說一說,我保證不給您找麻煩,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

鄭王站定了腳,瞪了沈琛一眼,想了想還是說:“刑部裡頭水深,安慶和只知道,朱芳死的前一天,右侍郎薛子明曾經讓朱芳在結案文書上簽字畫押,而除了他,能接觸到朱芳的,又和朱芳說過話的,在刑部大約也有一二十人,不好查。”

也就是說,鄭王也覺得朱芳死的不簡單,也有查探的心思。

沈琛嗯了一聲,道了謝,就聽見鄭王又開口問:“這件事和衛家有什麼關聯?你為什麼會去見衛七小姐?”

鄭王曾經在朱雀大街幫衛七解圍,沈琛猛地抬頭,想到他對衛七有些異乎尋常的關心,斟酌以後搖了搖頭:“之前衛七不是總被曹文為難嗎?衛家現在人人自危,她想打探訊息也沒地方打探,所以就來問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