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洞房其實就是我以前住的,爺爺家的那間西廂房。

房間已經被裝飾過了,牆壁正中央貼著一個大大的“喜”字,四周也都用綢帶、紅綢給包裹了個嚴實,可是,作為新郎官的我,心裡卻沒有一絲欣喜的感覺,反而覺得整個房子處處都透露著一股令我說不出來的詭異氣息。

兩個老婆子將我推進屋子後,便迫不及待的鎖上了房門,逃也似的離開了,似乎,這些人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這裡。

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炕上不知什麼時候,紫瞳的那口小棺材已經被放在那裡了。

昏暗的燈光下,紫瞳的那口青銅棺材靜靜地擺在那裡,一動不動,可我卻不敢過去。

周圍安靜的要命,剛才還熙熙攘攘的院子現在早就變得門可羅雀了,這一刻,爺爺家似乎與世隔絕了一般,只有我自己面對著這口冷森森的小棺材。

我的注意力都在青銅棺材上,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刻從棺材裡飛出一個面目猙獰的惡鬼,把我生吞活剝了。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當一個人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某一樣東西的時候,會疲倦的多,此刻的我就是這樣。

盯著青銅棺材看了一陣,我的眼睛便有些模糊了,甚至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估計現在已經是凌晨兩三點了,加上這種異樣的感覺,我的上下兩層眼皮開始打架,只想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覺。

可問題是紫瞳的那口小棺材還擺在炕上,我總不能睡在水泥地上吧?

這口棺材反正已經抱了一路了,更何況紫瞳是我老婆,她總不至於害我吧?

想到這,我將心一橫,索性硬著頭皮一步一挪的走到炕沿,哆哆嗦嗦地將棺材拽了過來,打算把它放到一旁,騰出地方自己睡覺。

呲~

幾乎是我的手掌剛剛碰觸到棺材的一瞬間,屋裡的那個燈泡卻猛地一閃,就如同電壓不穩的時候一樣,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我心底一驚,身子如同觸電一般的抖了下,本能的就想把手縮了回來,可還是晚了一步。

棺材被我猛地鬆開,斜著倒在了炕沿上,棺材蓋跌落下來,下一刻,一隻豔紅色的繡花鞋從棺材裡掉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嚇得整顆心都卡在了嗓子眼,等看清了只是一隻繡花鞋後,這才長舒了口氣,心中暗道一聲,還好不是鬼。

等等,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

稍微喘了口氣,我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棺材裡裝的怎麼會是鞋子?不應該是紫瞳的屍體嗎?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這隻豔紅色的繡花鞋只有一隻,另一隻去哪了?

我徹底糊塗了,下意識的拿過那隻繡花鞋,打算仔細研究一下,不想剛剛碰觸到繡花鞋的一剎那,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意瞬間襲遍全身。

我頭皮一陣發麻,可不等我鬆開手,我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後來,還是天亮後爺爺把我叫醒的,至於紫瞳的那口小棺材,爺爺已經擺在了家中的祠堂裡,供桌上也立上了紫瞳的牌位。

在爺爺的帶領下,我跪下給祖宗們叩頭上香,把紫瞳“介紹”給了祖先,至此,紫瞳算是正式入了我家的家譜。

說來可笑,自己的媳婦都入了家譜了,可我至始至終卻還沒見過紫瞳一面。

吃早飯的時候,爺爺一直盯著我的臉看,那眼神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我忍不住問爺爺,為啥要看我?

爺爺苦笑一聲,先是搖了搖頭,隨後若有所指的留下一句話:你小子還年輕,那種事要量力而為,徐徐漸進,縱慾過度總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