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9章 黑霧圍殺

夜幕如墨，冰原的風雪漸停，空氣卻凝重得彷彿能擠出水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隱隱瀰漫，像是從地底深處滲出的怨氣。沈夜營地外的火堆燃得微弱，火光在雪地上投下一圈昏黃的光暈，搖曳不定，彷彿隨時會被黑暗吞噬。帳篷在寒風中微微顫動，布面上沾著昨夜戰鬥留下的血跡與焦痕，像一張殘破的戰旗。帳內，灰刃半靠在厚實的獸皮墊上，氣息雖平穩了些，但臉色仍蒼白如紙，左肩的傷口已被林疏影重新包紮，暗綠色的毒痕卻若隱若現，像是潛伏的惡獸，隨時可能吞噬他的生機。林疏影坐在他身旁，低頭檢查藥囊，手指微微顫抖，眉頭緊鎖成一團。沈夜站在帳門口，手握血痕刀，刀身插在雪地裡，映著火光泛出幽冷的光澤。他的目光掃視著遠處的黑暗，眼底閃過一絲不安，彷彿嗅到了逼近的殺機。焰姬與霜月分守帳篷兩側，前者弓箭在手，弓弦緊繃如她的神情；後者冰霜長劍斜倚身旁，劍鞘上的霜花在火光中閃爍，氣氛凝重如弦。</br>“今夜太安靜了。”焰姬低聲道，聲音冷冽如冰，目光如鷹般銳利地掃過帳外的雪地。她想起荒血族的傳說，冰原的寂靜往往是風暴的前兆，“虛淵使者不會這麼輕易罷手，他們那群狗東西最擅長趁夜下黑手。”</br>沈夜點頭，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他們想要灰刃的命，也想要我的血。”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血痕刀上，刀鋒映出他深邃的眼眸，似有無數畫面閃過——凌霜的犧牲、蒼狼的最後一擊、星璃的背叛……他握緊刀柄，聲音低沉而堅定，“既然來了，就別想走。”血痕刀在手中微微顫動，彷彿嗅到了血腥，發出低沉的嗡鳴。</br>霜月眯起眼，忽地站起身，手指輕釦劍柄，低喝：“小心！”她的聲音未落，帳外黑霧驟起，如潮水般湧來，帶著刺鼻的腥臭與低沉的嘶鳴，將火光吞噬殆盡。影噬的身影從霧中緩緩浮現，陰鷙的面容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著殘忍的光芒。他身後，數十名虛淵衛手持長矛，矛尖泛著幽綠的光芒，盔甲上刻著扭曲的符文，殺氣如實質般撲面而來。影噬低笑一聲，聲音如毒蛇吐信：“沈夜，你的末日到了。今夜，我要你血染冰原。”</br>“迎敵！”沈夜大吼，血痕刀橫掃而出，刀氣如狂風捲雪，撕裂黑霧，帶起一陣刺耳的呼嘯，直撲前排虛淵衛。刀鋒所過之處，三名虛淵衛被攔腰斬斷，鮮血噴濺在雪地上，瞬間凍成暗紅的冰晶。焰姬弓弦連響，三箭齊發，箭矢如流星劃破夜空，每一箭都帶著烈焰，精準擊穿前排虛淵衛的胸甲，炸開一團團血霧，慘叫聲此起彼伏。霜月身形一閃，冰霜長劍刺出，寒氣從劍鋒溢位，凝成一串冰花，將一名虛淵衛凍成冰雕，隨即一劍劈下，冰雕碎成無數晶瑩的碎片。林疏影迅速起身，長劍護住帳篷入口，同時將灰刃拖到帳內深處，低聲道：“別動，我守著你。”她的聲音雖冷靜，卻掩不住一絲顫抖。</br>虛淵衛人數眾多，黑霧中虛影分身層出不窮，如鬼魅般從四面八方撲來。沈夜團隊雖配合默契，卻漸漸被逼入重圍。影噬冷笑，手一揮，一道巨大的虛影從黑霧中凝聚，高逾兩丈，形如猙獰的巨獸，咆哮著直撲沈夜。沈夜咬牙，血痕刀迎上，刀鋒與虛影相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衝擊波將周圍的雪地炸開一道深坑。他被震退數步，雙膝微彎，嘴角溢位一絲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他低吼一聲，強撐著站穩，眼中燃起不屈的怒火。</br>“沈夜！”焰姬大喊，轉身射出一箭，箭矢帶著烈焰擊中虛影，將其炸散成一團黑霧。她剛鬆一口氣，卻被一名虛淵衛趁機刺中左臂，長矛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染紅雪地。她悶哼一聲，咬牙道：“這些狗東西沒完沒了！”她單手拉弓，又射出一箭，將那虛淵衛釘死在雪地，卻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氣息急促。</br>霜月劍光如雪，舞出一片寒光，將逼近的虛淵衛一一逼退。她身形如風，劍鋒所過之處，血花四濺。然而，她忽覺身後一涼，轉頭一看，只見灰刃踉蹌走出帳篷，雙手劍撐地，喘息著道：“老子不能躺著等死！”他大吼一聲，雙手劍高舉，劈向一名虛淵衛，劍鋒帶著北境傭兵的狂野，將對方連人帶矛斬成兩段，鮮血噴濺在他臉上，啊然。然而，他用力過猛，肩頭傷口崩裂，暗綠色毒液再度滲出，滴落在雪地上，觸目驚心。他單膝跪地，臉色瞬間慘白，冷汗從額頭滾落。</br>“灰刃，回去！”林疏影急喊，衝上前扶住他，卻被一道虛影擊中肩頭，長劍脫手墜地。她咬牙低聲道：“糟了……”她的肩頭滲出鮮血，染紅了雪白的衣袖，卻仍強撐著護在灰刃身前。</br>就在此時，一陣詭異的星光從遠處亮起，雪地上浮現出幾道模糊的幻影，擾亂了虛淵衛的陣型。虛淵衛的攻勢一頓，影噬皺眉，轉頭望去，低罵：“星燼使徒？！”原來是星刃暗中出手，用星辰幻術引亂戰局，試圖讓沈夜與虛淵使者拼個兩敗俱傷，自己坐收漁利。</br>沈夜抓住機會，大吼：“反擊！”他強撐傷勢，血痕刀揮出最後一擊，刀氣如狂龍捲雪，席捲而出，將數名虛淵衛連同虛影一同撕碎，血肉橫飛，雪地染成一片猩紅。焰姬忍痛連射數箭，每箭都精準致命，霜月劍光再起，冰霜之力凍結敵人，林疏影拾起長劍，護住灰刃，四人拼盡全力，終於將虛淵衛逼退。影噬見勢不妙，冷哼道：“沈夜，這筆賬我記下了。”他身形一閃，帶著殘部退入黑霧，留下滿地屍體與刺鼻的血腥味。</br>戰鬥結束，營地一片狼藉，火堆已熄，只剩一縷青煙在風中飄散。沈夜半跪在地，喘息著收刀，鮮血從嘴角滴落，染紅了雪地。焰姬捂著左臂，血流不止，霜月倚劍而立，氣息急促，林疏影扶著灰刃，眼中滿是擔憂。灰刃喘息著道：“兄弟……我拖累你們了……”他的聲音虛弱，帶著自責與不甘。</br>沈夜搖頭，聲音沙啞卻堅定：“你是兄弟，就別說這話。”他看向三人，目光沉重，“我們撐住了，但灰刃的毒又發了，得再找辦法。”他強撐著站起身，胸口劇痛，卻咬牙忍住。</br>林疏影低聲道：“冰髓花只能壓制一時，這毒的根源在虛淵使者身上。得殺了他們，才能徹底解毒。”她撕下衣角，為灰刃重新包紮傷口，手指微微顫抖。焰姬冷笑：“那就殺過去，我早想宰了影噬那狗東西。”她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燃起怒火。</br>霜月沉默片刻，低頭擦拭長劍上的血跡，低聲道：“星燼使徒剛才插手，他們想讓我們和虛淵使者拼個你死我活。沈夜，下一步怎麼辦？”她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絲疲憊。</br>沈夜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目光如刀般銳利：“休整一夜，明天追殺虛淵使者。星燼使徒想看戲，我就讓他們看個夠。”他的聲音雖低，卻透著一股不屈的怒火，血痕刀在手中微微顫動，彷彿在回應他的決心。</br>與此同時，虛淵使者營地，影噬單膝跪在淵主面前，低聲道：“淵主，偷襲失敗，星燼使徒從中作亂，沈夜那群人硬撐住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指尖攥緊，指節泛白。</br>淵主冷笑，黑霧在他身周暴漲，凝成一道猙獰的虛影，眼中紅光閃爍。他緩緩起身，聲音陰冷如深淵低語：“失敗？影噬，你讓我失望了。”他一揮手，黑霧湧動，將營地籠罩，“召集所有虛淵衛，明日正面碾碎他們。我要沈夜的頭顱，掛在我的營帳前。”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殘忍，嘴角微微上揚。</br>星燼使徒據點內，燼主端坐石臺，手中星辰餘燼散發出幽幽光芒。他聽完星刃的彙報，冷笑道：“虛淵使者果然蠢笨，連這點小事都辦砸。沈夜也夠硬氣，居然還能反擊。”他指尖輕撫餘燼，目光投向遠處的冰原，“星刃，加大幻術佈陣，明天讓他們血流成河，我們撿最後的果子。”他的聲音平靜，卻透著深沉的算計，眼中閃過一絲期待。</br>營地內，沈夜等人圍著重新點燃的火堆，沉默不語。焰姬撕下布條，粗暴地包紮手臂，鮮血滲出，她卻毫不在意。霜月擦拭長劍，劍鋒映著火光，寒氣逼人。林疏影為灰刃換藥，低聲道：“撐住，我們會為你報仇。”灰刃咧嘴一笑，虛弱卻硬氣：“有你們在，老子死不了。”</br>沈夜凝視火光，火苗跳躍在他眼中，映出一抹堅韌。他低聲道：“明天是死戰，大家準備好了嗎？”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br>焰姬冷哼：“早就準備好了。”霜月點頭：“隨時可以殺。”林疏影輕聲道：“為了你們，我也在。”三人齊聲回應，聲音雖疲憊，卻透著決然。帳外的夜色深沉，風雪漸起，殺機如影隨形，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