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走在他旁邊的一個瘦臉男子,很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呵斥道:“你沒看見我們團的五個人被活屍給撕裂嗎?如果她真的是個活人,我們哪還有命管著閒事?”

“這…”黑臉男子眉頭微皺,很是為難的說道:“猴子,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還是感覺有些不妥”

“哪裡不妥?”這瘦臉男子兩眼一瞪,怒斥道:“你要管就去管吧,老子可不陪你”

黑臉男子正在猶豫間,便見這瘦臉男子的臉上生出一隻手,溫熱的鮮血噴濺了自己一臉,那隻手是從瘦臉男子後腦穿過來的,他的身後站著一個腐爛了一半的屍體。

“啊”

這黑臉男子倒退幾步後,被腳下的殘肢絆倒在了地上,褲子溼了一片,唇齒不斷的顫抖著,眼睜睜的看著這腐爛的面目全非的屍體,向自己緩慢走來,竟然慘叫一聲嚇昏了過去。

還在原地等待被尋找的小洵雪,此時已經哭得眼睛微紅,她並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會不會有人來尋覓自己,現在的她只知道自己要等。

她等來的不是那位大叔,也不是自己僱傭團的任何一個人,甚至不能說是人,因為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具腐爛了一半的屍體,此時正抱著一個男子的頭顱啃食。

“啊”

小洵雪被嚇的面色慘白,後退了幾步後,尖叫一聲轉身便向後瘋跑,在這片沙場她已經徹底迷失了方向,她只有跑,根本就不敢停下,即使已經跑的很累。

這樣在沙場復活的屍體,被換做怨屍,只有在臨死前極度悲憤和怨恨,而且經過上千具屍體聚集的死氣,才能產生這樣的異變,可以說這種屍變的機率極其稀少,但不能說完全沒有。

然而這樣的機率,很不幸的被初次來到沙場碰運氣的小洵雪撞到了,雖然被嚇的四處奔逃,但那枚骨牌卻是被她攥的很緊,不曾掉落。

實在筋疲力盡的小洵雪,癱坐在了地上,讓她慶幸的是那具活了的屍體沒有追來,或許是他就算活了,也僅僅是具屍體,追不上來,也或許是他吃飽了,不屑來追自己。

不過對於小洵雪來說,無論哪一種原因,都對自己很有利,最起碼現在能讓她喘幾口大氣,不必跑到肺炸而死。

平靜下來的她,聞聽到了不知來自何處的琴聲,聲音很悽婉,但是音律很是好聽,讓她有些懷念死去的老乞丐,畢竟照顧了自己那麼久。

還有自己那未見面的父母,究竟是生是死?生在世間的話,又在哪裡?又為何拋棄自己?越想越是傷心,竟然委屈的哭了起來,淚珠自眼眶滾落,滴濺在自己攥著骨牌的小手上。

沙場中心站著一具眼睛血紅的屍體,在他腐爛的身體上籠罩著一些黑色的煙霧,看起來就讓人聞風喪膽。

在他的上空是一名青衫女子,腳尖踩踏在虛空之中,玉指輕撫著一把泛著碧光的九絃琴,琴聲悽婉,仿若閨中新娘在緬懷戰死的夫君一般,聞者心碎。

在她腳下的這具紅顏屍體,嘶吼一聲便向上抓來,怎奈被這琴聲仿若囚籠般將其禁錮其中,幾番掙扎無果後,這屍體竟是欲要逃遁。

“生無可戀,死亦解脫,既為魔靈,消散一空”這仙顏傾城的青衫女子揮指更快,曲風驟變,竟然自琴中飛出一些肉眼可見的銀色羽毛刃,向自己腳下的紅眼屍體收攏。

血霧消散,圓月重現

隨著那具紅眼魔靈的消亡,整個沙場已經沒有了滔天的血氣,甚至與一般地域一樣,不同的只是多了幾千具屍體而已,不過在這仙顏傾城,琴技無雙的追月仙子,彈奏的渡靈曲之下,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些屍體便會腐爛殆盡。

“睡在沙場的生者?”這追月仙子收起九絃琴之後,蹲下身子將昏睡在屍體旁的慕洵雪抱起,輕聲道:“我追月此生無徒,你我有緣,先且將你留於身邊”

話語說完,追月仙子也已經沒了蹤影,整個沙場再次變的死寂,荒涼,不同的是多了幾十具屍體,少了驅之不散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