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沒再說什麼,一點小錢,她不會總是推來推去,往後日子還長,她慢慢還廖叔的人情。

蘇茜將貓貓託付給廖叔,收拾收拾出門,路上六子小聲對蘇茜道:“黑市裡有賣布票棉花票的,你要是需要可以買點。”

蘇茜問:“有肉票嗎?”

她暫時不缺衣服穿,布和棉花不用買,就是這身體饞肉。

六子搖頭,“你要肉票,等回了縣裡,我去黑市給你弄幾張,這邊省城的肉票,只能在省城用,買了我們也用不上。”

“你好好想想還缺點啥,這邊票證多,等回了縣裡,很多票想弄都弄不到了。”

蘇茜想了想,“對了,我得買雙雨鞋。”

當時在京城蘇家整理東西的時候,她沒在房間裡看到雨鞋,想必是放在樓下的,她又不知道樓下哪雙是她的,就沒帶。

鄉下一下雨,踩得滿腳的泥濘,一雙雨鞋很有必要。

“哦,我還得買把傘。”

喬木給大夥一人編了個斗笠,不過,有斗笠沒有蓑衣,也還是擋不住雨。

六子門清,“那就弄一張鞋票,還有一張工業券。”

六子帶著蘇茜七彎八拐到了一條小巷。

小巷兩邊都是圍牆,零零散散的有人放了些東西在地上。

還有一些人兩手插兜,在巷子裡遊走。

六子一邊走,一邊對著那些遊走的人像地下工作者接頭似的小聲問:“要鞋票要工業券誰有?”

一個瘦瘦的男人警惕的四處看了一眼,“我有,跟我來。”

幾人走到巷子深處,男人掏出一疊票,“一張鞋票兩塊,一張工業券也是兩塊。”

六子直翻白眼,“太貴了,買雙鞋才多少錢?“

“算了,我們找別人問去。”

他拉著蘇茜要走,男人趕緊道:“給你少點,你要多少?”

六子想想自己也得買鞋了,再就是——他瞟一眼蘇茜的手腕,他見過蘇茜手上戴的那塊表。

他想買表,早就想買了,之前師父總罵他騷包,不准他買,這回賺了一百多塊,他說什麼也得買。

他小聲道:“鞋票要兩張,工業券你有多少?”

男人眨眨眼,“工業券有十張,你是要買什麼?腳踏車?縫紉機還是手錶?”

也只有買這些才需要用大量的工業券。

六子道:“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你就說一起買你能便宜多少?”

男人小聲道:“你要是想買表買腳踏車,我都能弄到二手的,不要券。”

“我要進口表,西鐵城,你有嗎?”六子眼睛裡熠熠閃光。他早就在省城的百貨商店看中了一塊進口的西鐵城的夜光手錶,標價兩百零九,還要二十張工業券。

男人嘀咕一聲,“誰買那麼貴的表!”

“有塊海鷗表,人家沒帶多久,只要一百,你要不要?”

六子很猶豫,海鷗表沒有西鐵城的表好看大氣,也不是夜光的,不過便宜,還不要券。

蘇茜看著六子好笑。

她感覺六子就跟後世追求奢侈品的那些人一樣,似乎一塊表就能讓他身價倍增。

她自己的這塊表,蘇玉手腕上有一塊一模一樣的,她也是沾了蘇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