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一眾黑衣人馬見此,立即拿出佩刀來竟是一言不發的直接朝著時非晚圍了過去。

“太后娘娘!”楚北眾軍已反應了過來。張鐵海忙出列立即攔了上去,道:“太后娘娘,不知皇上下的聖旨,為何是娘娘過來宣讀?皇上身邊的高公公呢?況且,無憑無證,皇上從何認定的女侯勾結北戎叛國謀逆?”

楚北眾軍也都不是傻子:那案審還在繼續,加上皇上對時非晚的重視他是絕對不會在這時下這樣一道聖旨的。

再看這讀聖旨的人,又聯絡時非晚說皇上失蹤了的話。楚北眾軍大多也已猜出了眼下這是何等陣仗了——

此是來奪兵權的!

“怎麼?張將軍覺得這聖旨有假?要不要親自去驗驗?”太后見此勢也不惱,竟派人撿起聖旨直接轉向了一眾楚北軍,大多人一眼便已看出:那聖旨是真,國璽印也是真,筆跡更是可看得出乃是皇上親自落筆!

太后見眾人臉色,一笑,又道:

“定北女侯抗旨不遵,此乃數萬人親眼所見,單憑此罪,便已足被定個死罪了!給哀家帶走!若敢違抗,依國律,則噹噹場處死!”

話完立即又有人朝著時非晚走近了幾步。張鐵海剛要再攔,太后又道:“阻攔者,便是與逆賊一道,同罪處置!”

張鐵海神色一頓,阻攔之勢卻未止。時非晚見此朝他罷了罷手道:“張將軍不必擔心,娘娘非說我要反,那我直接反了便是,你們說可好啊?”

時非晚竟朝著楚北眾軍吆喝了起來。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理應聞之色變。哪想她這一吆喝,楚北數萬新兵竟真還齊應了起來,忙道:“願隨元帥!”

一邊說,手中的戰槍還一邊狠狠齊敲了下地面。偌大的天地瞬間似有雷震驚起。太后神色一變,顯然未想到時非晚有如此大的凝聚力。

她身邊的人見此勢已不敢去將時非晚帶走。太后竟也不顯灼急,笑道:“看來半年征戰,女侯並不嫌累呢!也是,兩軍交戰,血流成河之事,與身穿將服之人又有何關!唉,只可惜,這數萬好兒郎哦,也不知過了幾日安生日!看來,今日,已是避不了屍骨成山了!”

太后一邊說著,一邊竟是往另一側的西門方向望了去,道:“哀家倒是一把老骨頭了,最不怕的,就是那血汙之事,女侯若是也見得,那也不枉哀家今日為這楚北軍,備瞭如此大一份大禮了!”

“禮”字落時,太后視線所落的西門方向竟有磅礴的腳步聲傳來。

時非晚以及楚北諸軍心下一凜,已是立馬隨著太后所望之處望了過去:只見得那西門口的方向,竟然,又出現了一隊人馬!

那群人身穿整齊的灰衣。不是皇宮的人也不是裕王府的護衛,卻也同樣不是普通百姓。懂行的人看那衣著已是一眼認出了那是一支什麼隊伍——

聖蓮宮!

確切點的說,是南派教徒!

看人數,竟整整有一萬左右的人馬!

此竟然是天成的人馬!

但看眼前此勢,這些人,顯然都已借用給了太后!

加上她自己方才帶來的那群黑隊:

太后身後的黑隊看穿著似乎是宮中禁軍!但禁軍令一直是岑隱所持,但此時看來那禁軍中半數已有異心。還有一些乃是宮中侍軍,時非晚早估著那群人算不得靠譜。不過人數如此之多。這其中定還摻雜上了一些換了衣服的其他暗勢力:乃太后以及裕王府這麼多年來所培育!

總而言之,此刻太后帶來的黑隊,以及這後頭忽然包圍而來的一群聖蓮宮南派教徒,總人數估著絕對是不低於楚北軍的。

“定北女侯可以不交出兵權,不過,哀家是素來不畏血的,卻是不知女侯,舍不捨得你這些楚北好兒郎,毫無意義的平白丟了性命了!”聖蓮宮教徒漸漸逼近之時,太后又慢慢落下了一語。

楚北數萬軍馬見此勢聽此言,神色已在瞬間驚起駭色……

“這……”

“太后你這是要做什麼?”楚北軍中立馬有人站出來驚問道。

“不做什麼!不過是想告訴諸位:良禽亦知擇木而棲,我楚北好兒郎,又何必為一個逆臣叛子,謀逆造反,與皇家為敵,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呢?定北女侯不接聖旨,乃滔天大罪,爾等助力於她,便屬同罪!哀家對待逆民從不手軟,花多大代價都絕不姑息。大不了,也不過是敵我兩敗俱傷!哀家討不了好,誰也別想討得了好!是要見血見半軍傷殘,還是要見清平民樂,諸軍自可定奪!我大楚朝,換個掌軍的元帥其實不過一件小事,但爾等數萬軍馬為區區一個元帥命葬於此,唉,那可便再沒有來日方長了!何必?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