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刺殺事件失敗,聖蓮宮宮主被抓,宮主的謀劃全部被攪亂,反倒因此顯露了時七姑娘與她的關係,將時七姑娘連累在了其中。卻亦是未想,時七姑娘面聖過後輕輕鬆鬆的躲過了一災。此時聖蓮宮已準備順其自然,聽天而擇,看著七姑娘嫁入擎王府。所以之後,七姑娘的逃婚事件,與聖蓮宮毫無關係。倒是……讓那些原本盯著我的建安伯府暗樁抓住了機會,將七姑娘劫走之後,陷害給聖蓮宮,陷害給時七姑娘自己。往後七姑娘入楚北,封女侯,自也在聖蓮宮的意料之外。時七姑娘是一顆暗棋,聖蓮宮的用意,只不過是亂洗今朝這大楚朝堂。便是不跟時七姑娘說什麼,她因為過去惹的不少麻煩事也已身在此局之中,生在美人棋盤之內。聖蓮宮,到今日,都不需要提出讓她甘當這一顆暗棋,她便已是棋子。所以她與聖蓮宮,倒也說不上什麼關係。”

時聽雨不急不慢的敘述著,言至此微微仰眉看向了雲殊,笑道:“雲大人,我這番回答,可還合你之意?”

雲殊的案板握於手上,審視著時聽雨。而公堂之外寂靜已斷,已開始有稀稀疏疏的議論之聲。議聲中既驚又疑,已不再是一番固執己見的認定。雲殊接著才又吩咐人道:“去查查她所說的唐家!有關於唐家的一切,愈細愈佳!”

“是!”

雲殊又道:“八姑娘,既如此,那本官便不能放你回去了!待查清楚!,再求聖上定奪。”

時聽雨話中所提及的她的身世,以及她與聖蓮宮的關係,自不能再當成一位普通臣民對待。時聽雨並不意外,道:“大人隨意。”

雲殊笑笑,又看向時非晚道:“定北女侯,她之所言,可與你遇之事相合。”

“是!”時非晚輕飄飄回了一字,絲毫不意外於時聽雨字裡行間是在替自己說話的。

時聽雨這番陳述,可以說是大大幫助了她。

不過,誠如時聽雨一開始之說,她敢讓時聽雨上公堂,而且事先毫無其他準備,確實已是胸有成竹——

時聽雨絕不會不幫她!

因為,她自信於這些就是真相!既如此,在時聽雨看來,自己與她是一條螞蚱上的。前頭她辛辛苦苦將自己推入群人的焦點之內,如今,又哪甘時非晚因一案子而毀於一旦。

可以說,時非晚與時聽雨的利益,是相掛鉤的,過去她便願意犧牲她自己的名聲去襯時非晚,如今,哪會反手將時非晚拉入水。

站在時非晚一側說事,乃是必然。

就算她不說,只要問題已被指出,查出她與聖蓮宮有關係也已只是時間的問題。

此刻時非晚心中暗自琢磨著時聽雨方才這番話,手指輕敲著腿側沉思不斷。這時又聽得雲殊看向了齊嶼,道:“如何,你留在建安伯府的目的,還不認麼?”

齊嶼看了一眼時聽雨,回道:“大人要我認什麼?七姑娘乃是在泠州長大,我若是為了盯梢於她,當去泠州,怎會潛於京都城。”

“她雖在泠州長大,心中所謀之地卻是京都城,遲早會回京都的。你若潛在泠州,往後她及笄之年回到京都城,你一個管家不一定能隨正主回到京都,到時候豈不是什麼事都辦不了。建安伯府,自然才是你最佳潛隱之地。”

“大人覺得,那用得著這麼多年麼?”

“是用不著,但也可以是這麼多年,還能任你將建安伯府摸個一清二透,讓你得所有人之信任毫不引人懷疑。倘若時七姑娘所言為真,那麼,本官能想到,你當初若不是用在了定北女侯身上,大抵,建安伯府無論是誰,都沒有任何理由會不信任你這位跟隨了建安伯府這麼多年的管家,倘若七姑娘吩咐你一些事,定不會對你起任何疑慮。如此一顆潛棋,倒是,確有些可怕。”雲殊借用了齊嶼自己的話,又說道:“換言說,有人質疑你乃是因定北女侯而入的建安伯府。但本官如今倒是想起,定北女侯過去乃是一鄉下之女,同樣也是身處泠州,而且,還是在泠州鄉下,時家會不會接回她乃為未知,那時的你又何必為她而潛入京都城的建安伯府?”

齊嶼已經語塞,卻仍沒有招供之意。雲殊毫無急意,又道:“來人,再去查一查,聖蓮宮,可是分成了兩支。”

“是!”一批衙役又走了出去。此事既已被提出,江湖中總會留下不少蛛絲馬跡。聖蓮宮教,藏匿不了這種事。所以,若為事實,一查便知。事實上,此事岑隱手中便已握有明證。這些衙役,不過只需走上一遭罷了。

於是,沒過多久,這批人便已回了來,道:“大人,聖蓮宮,確實已成兩派,南派與北派。此二派並不合,曾還有過大內戰。”

又呈上與此相關的種種實證,此事已可完全確認。

接著,竟是又道:“已查到齊嶼的身份,其實是聖蓮宮北派之人。而原聖蓮宮宮主,乃為南派之人。”

話說到這,百姓們終於又敢發表一些他們的言論了,一個個瞪著眼,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