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堂!”雲殊卻依舊未加理會,一召衙役,將暴亂的現場直接留給了他們,又囑咐人將天成郡主以及那位青年帶下,自己卻是一甩衣袖往堂後一撤,便匆匆往皇宮方向行了去。

“小兄弟,你怎麼看這事?”堂外,喧譁的人群裡,某大爺瞧時非晚乃是唯一一個圍觀了這一場審判依舊還在平靜的嚼著包子的人,忍不住又問起了她來。

“這個……不好說。不過,此案,這才是開始呢。”時非晚朝他一笑,轉身,便往人群之外撤了去。彷彿只是一個過客,觀了一場與自己毫不相干的鬧劇。

此一撤,又牽上馬兒,卻是並未駕馬回到擎王府。不過只是牽著,慢悠悠的往兵部練兵場的方向而去。

“主子!”只不多會後,迎面卻是見得一人朝自己騎馬行了過來。乃是邱淺。時非晚雖偽裝過,可還是被他一眼便認了出來。一下馬,便立馬道:“主子,城外有訊息了!”

說罷貼近時非晚耳側,說了幾句什麼。時非晚容色不改,朝他點點頭,道:“我知了。”

“還有,主子,王府中那些夫人小姐們還要留多久?”邱淺這時又問。上一場茶宴時非晚藉機將一些官員女眷留在了王府。時至這會兒,這些人還未被放回家。

“不用多久了。”

“可主子,已有人耐不住,來王府喊話接人了。主子這明著留宿,實則軟禁。屬下擔心主子說不過去,會……”

“擔心我吃不消?”時非晚笑,“我事兒夠多了,不差這一件。你跟那些位大人說,我不過是好客,將她們多留幾日罷了,不會苛責她們。要覺得不平,別去擎王府,直接來尋我說事。今兒晚上,熙街玉家玉衣坊,替大人們備好茶點。”

“是!主子,您那位八妹妹呢。”

“再留幾日!”時非晚也不知在想什麼,道。

“是!主子,今日那案子走向,屬下實在擔心,主子,此……”

“才剛開始罷了。”時非晚卻只淡淡一笑。言罷,牽著馬兒便又往前走了去。邱淺則策馬回了身,又往擎王府方向賓士了回去。

“你們聽說了嗎?今兒個的案審?”

“哪會沒聽說,我親自去看了?”

“你們說,定北女侯真的是逆臣嗎?真的只是為了兵權嗎?真的沒被冤枉當初真刺了天成郡主嗎?”

“大抵……是吧!她乃聖蓮宮宮主的徒兒,此事實在不容置疑。如今又的確手握兵權。若她真的只是為聖蓮宮辦事,那麼,當初楚北因聖蓮宮而興起戰亂,她大抵是知情的。”

“如此。也實在……實在太噁心了點!一面賣國,一面奪權。天!我不願相信,否則,咱這朝堂,可……可不是要變天了?”

“我也不願相信啊?可你瞧那些證據?這事兒實在太說得過去,不相信都難。可憐天成郡主,就因為端了聖蓮宮兩個窩巢,就平白遭了這麼多禍。”

“是啊!她郡主當初那傷,那麼多人都看過,絕不可能是作假的傷。不會有人刺傷自己至奄奄一息去陷害人的。再說,天成郡主的確沒這動機!”

“若今日之審便是事實,那麼……不行!定北女侯絕對不能再掌兵權,否咋,咱大楚完矣!”

時非晚一路牽著馬兒,應行得實在慢,案審的訊息這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傳著。所過之處,幾乎無人不在議之今日之審。起初,不過是在討論。最後越是討論,越都覺得那些言論已經是個事實了,怎麼琢磨,今日所傳之言論聽起來實在才是最為合理的答案——

不是他們願意相信,或有意將言論這般引導!

而是那一樁樁,一件件,在他們看來,全部一串聯,似乎真的只有今兒青年男子所議,才像是一個完整,又合理的真相!

聖蓮宮賣國是鐵證!

時非晚是聖蓮宮宮主徒弟是鐵證!

時非晚手握兵權有利於聖蓮宮謀逆也實在怎麼都說得通!

時非晚刻意陷害著天成郡主意圖找背鍋俠掩蓋當初刺殺之事的真相,也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這幾天發生的“鐵證”!

反觀天成……傷是真的!又無動機!如何看,將一個受害者推入牢獄之中都是荒誕又可笑的!

從討論,至幾乎確信,到不少人直接確信,而後……人群裡又開始傳遞起了另一種焦慮——

時非晚掌著楚北兵權!

“得讓定北女侯交出兵權!”

“讓定北女侯交出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