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過譽了,我哪有這麼神。不過,郡主此症,但凡是一位民間大夫,應都是能看出來的。如此看來,宮中的太醫連民間大夫都不如了。”

太醫院不少太醫一聽此言,便憤憤不平了起來。不少站出來直言道:“蕭神醫好生狂妄。不過,我們太醫院的醫術如何,還輪不著蕭神醫妄作評判。”

“哦?難不成不是你們過去連郡主這點症都未曾瞧出來?”蕭神醫又問。

“……”不少太醫們一怔。

“當初替郡主看診的都是哪些人?”蕭神醫一哼,又道:“那麼這一次,可看出來了?”

太醫們中剛要走出幾名太醫,只此時卻聽得有人站出來道:“蕭神醫,今兒個可是定北女侯辦的茶宴,郡主沒病了是好事,神醫要與人爭執醫術,還是宴後再爭執吧,否則,可要擾了郡主跟大夥兒的興致了。”

言下之意,蕭神醫與太醫們剛剛這番對話就只是關於一場醫術高低的爭論。

那賓客這言一出,天成郡主一笑,道:“神醫替我操心了,不過,可萬莫為我擾了這興致。”

說罷,已淡然自若的繞過蕭神醫,行至了原一開始便給她準備好的一處賓客席座之上。似乎剛剛那些尷尬的問題她一點兒也沒聽出多少尷尬之意來般。如此從容,彷彿剛剛那些對話並沒有一丁點異常之處。她此態此狀,倒讓不少看生出了一丁點覺得奇怪之心的賓客們,都不由得開始想莫不是自己多想了。

天成郡主自己這一入座,一群大夫也不好盯著她的問題再加爭議。蕭神醫便也只好回到了座上。只方才這事兒不少人卻也沒辦法做到真的沒發生過。宴席開始之時,關於天成郡主原來並非不育的訊息還時不時的被人小聲討論著。

不過,眾賓客討論,大多也只是覺得這事兒驚奇的。由此倒也沒有多加太多的聯想。

唯獨擎王妃,此時一入席,似乎便添了不少心事,神色有些繁雜,視線偶爾在天成郡主與時非晚之間穿梭著。

原一直只專注著喝自己的茶水的時非晚,卻是在天成郡主入座時忽然抬起了頭來。雙眸抬起之時,唇角似有似無的笑意已漸漸肅然了不少,神情莫測,瞳底隱有潮水沉浮。

“晚晚……”岑隱側看向時非晚時,大掌忽然往她微緊的手上一握,道:“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晚晚不必遲疑。”

時非晚微肅的容顏漸漸又添了淡淡笑意,道:“怎會遲疑,我等這一日已經等了很久了!”

言落,低頭,執起酒杯,一杯烈酒便已灌入了腹裡。

腹熱之時,時非晚再抬頭,已是見得賓客席中又響起了熱議:

“定北侯,呀,你還準備了皮影戲呢。”一位賓客指著前方一處表演臺上驚訝道。

大族之間辦個茶宴,歌舞之類添興致的節目有一些是常見的。皮影戲也有過,不過出現得卻是少。

時非晚落下杯時,笑道:“對。”

“這是一出什麼戲?”有賓客忍不住問道。

“是什麼戲,大家看完後,願意叫什麼便叫什麼。”時非晚又笑,道。

此話完,低眸,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主子……”正是這時,邱淺悄悄行至了時非晚身側,忽道:“主子,雲大人說,他稍後會來赴宴。”

“雲大人?雲殊麼?”時非晚問。

“是!”

“我沒邀他。”時非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