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什麼?晚晚以武將身份回京述職,換成其他人也得穿將服。不然,你們覺得晚晚當穿什麼?”

靈昭郡主這會竟也霸氣的騎著馬兒沒坐車了,聞此鄙視的道。

“他哪會不知這個?這小子心思不純,就想看咱老大穿女裝呢。”靈昭一說話,畢天高便搭話道。

武浩被戳穿了心思,立馬道:“怎麼,你不想,你不想?”

“噓……輕點聲。可別被擎王世子聽到了。”

“怕什麼,遠著呢。”

靈昭瞧著幾人得瑟,忍不住道:“長隱哥哥是遠,長隱哥哥的眼睛可不遠。”

一群人聞此齊齊用眼睛瞪她,“郡主,女細作可沒好下場!”

“哼!”靈昭得意的哼了聲,“回了京都我最大,看你們還敢不敢欺負我!”

說罷,朝著更前方岑隱的方向奔了去,一群漢子頓時噤聲。

“晚晚,等回了京都,隨我去逍遙王府住上一陣,我看比你回時家好。”

靈昭郡主追上了與岑隱同行的時非晚後,道。

時非晚瞧著她臉上釋懷的淡笑。知靈昭已經可以坦然面對回京這件事了。倒並不為她擔心,道:“不了,我住行館。”

這軍中多的是兒郎,也不是每個人都是京都人,既入京,自有人給他們安排去處。時非晚這一回答卻讓岑隱意外不已,“晚晚,咱……”

“不然,也可以住將軍府。”時非晚添道。說罷立馬調轉馬頭退回了畢天高一等的隊伍裡,分明是想閃避岑隱不善的目光……

時非晚當然不是嫌棄岑隱。她純粹只是覺得婚前就搬去幾乎就等於是長隱將軍府的宅子,實在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回京途中並無多大的波折。

一行人真正踏入京都城時,又已是大半月過後了。

此時已進初春,天氣早已漸漸回暖。京都城位於大楚中部偏向大楚西南。初春的京都城氣候適宜,花嫩草翠。耐熱的兒郎們內裡都已穿上了單衣。臨近京都之時,已見京都城外青筍如雨,垂柳初生,倒是比那楚北更早入春一些,

沒有時非晚、沐熙、靈昭一眾那麼多繁雜的思緒。楚北的其他兒郎們臨近這座奢華城池之時,大多都懷著雀雀期待的心情。一群漢子一途中聊的大多也都是關於京都城的各種猜想,什麼據說京都的軟糕天下聞名,京都城的姑娘各個知書達禮窈窕纖細,京都城的商街上有什麼什麼稀奇之物可賣。

從軍為仇為國為恨為愛者有之,但這並不與他們想要榮耀加身相矛盾。

兒郎們對這座新城充滿了期待與好奇。但於京都城來說,滿城的百姓們,無論是來自世家的,還是不過是區區賤籍的,其實也同樣充滿了對楚北軍的期待與好奇。

這長達大半年的戰爭於所有體內流著楚血的百姓們來說都是既殘酷又難忍的。他們雖遠在京都,看似遠離戰火,但一城得災,滿國臨險,便是全國的賦稅在這半年來都是加重翻倍的。恨得了戰爭,恨得了朝廷,可於楚北的百姓與楚北軍們,他們卻又是持著完全相反的態度。

他們憐楚北百姓,敬楚北勇士!如今戰火已熄,於楚北與京都於整個大楚都乃是天大的喜訊。沒有人會不知這場和平是用何等的代價換來的。幾年、幾十年後他們或許會淡化這段歷史才。但處在這個剛剛熄火的時期,全國的百姓們本能的都在心底讚揚與感恩著勇士。

“楚北軍!楚北軍!”

楚北軍入京時恰好逢了一個絕好的日子,天朗氣清,天碧如洗。浩浩湯湯的大隊踏行進這座奢華大城時,便聽到了裡邊傳出了整齊的吶喊聲。

男人們與女人們分別排在了左街與右街。左街的男人們正賣力的揮著手中的各色布條或是其他小物件大喊著,右街的女人們聲音卻要含蓄很多。此倒不是因為她們不激動。不過偏中偏南方向的楚國民風更為保守,被長期教化的女人們沒辦法做到太過粗獷。這會兒他們中成了親或是身份普通的貧民閨女倒還好,大多坦露了容顏。可絕大多數名媛,卻都是戴著帷帽或面紗的。

楚北軍留了一些駐守在了與敵國鄰界的邊城。

還有大部分,除了一些需要進京面聖的,也在隨行隊伍中隨時非晚入了京都城。倒不是她非要點這麼多軍馬。而是聖旨上說,過陣子需對楚北軍進行閱師。

時非晚知閱師其實不過是皇上讓許多楚北軍進京的藉口。而他想讓她帶楚北軍進京,大抵,是因京都城許多事情會生變了,既防萬一,又為主動行事。

時非晚便領了整整五萬軍馬前來,為迎合“閱師”的藉口,她點的大多都是新兵。因為只有新兵才適合在這個時候進行所謂的“閱師”。像是漠州軍那種,在這個時期,若是發出“閱師”的指令,便會讓人覺得聖上沒事找事做,易被辯駁被人抓著了話頭藉此生事阻行此事。

但新兵閱師,並無不妥。

而且,時非晚很明確萬歲想讓這支隊伍進京的目的。所以,她需要的乃是更忠於她的一支人。顯然對比之下新兵之心是最粘時非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