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非晚低頭,道:“可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上。”

當初她相信沐熙不會告密自己女兒身的身份,可是因為沐熙給了她一份能將他拉下水致死的他的把柄。

只時非晚一邊說著,袖下的手還是悄悄握緊了。手中,緊握著的是銀刃匕首。

她跟沐熙算是死對頭。沐熙為了天成,願意犧牲自己。若只是女兒身時非晚能信他。可若是時非晚這個身份……

“阿石,你又想殺我麼?你殺了我,又得給自己添一樁麻煩了。”沐熙的目光忽然往時非晚手上一落,笑了:“你不必如此警惕,我若要告密,一早就說了,何必此時出現在此。我又打不過你。”

說罷,身下馬兒朝著時非晚又靠近了幾步。

時非晚警惕的瞪著他。卻是見沐熙一伸手,朝她遞來了一塊紗布跟一瓶藥來,道:“處理下。”

時非晚略愣片刻,只過後忙道:“不必,不過是剛剛打架時滲出了少數血,現血已經幹了,裡邊還緊綁著,上過藥。”

沐熙聽言將東西收回:“真是從未見過對自己這麼狠的。”

時非晚這時鬆開匕首,將手垂了下來,全身的警線也鬆了不少。

這動作,代表著沐熙說他不會告密的話,她信了,

誠如沐熙所言,若他要告,早便告了,也不會單獨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樣時非晚當然覺是最好的,否則真動手殺他,的確又得惹更多大的麻煩,而她,真覺自己此時已經惹不起麻煩了。

況且……她的身份靈昭郡主已知,也就快會被岑隱得知了,怕是沒有沐熙,也瞞不住多久。既如此,也不必卡在沐熙這條死衚衕裡。

只,她此時相信沐熙沒必要要欺騙自己是一回事,但心底說不驚訝,卻是不可能的。尤其此時沐熙的態度……竟不似有惡意。

可,他不是為了天成郡主,總盼著置自己於死地麼?更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當然,時非晚驚雖驚,可並沒有過多瞭解沐熙的興趣。想著他不會給自己惹事後,她一句多餘的話也沒了,又驅使著馬兒,準備直接繞過他離開。

“站住!”沐熙卻再次伸手一攔,“你為何不問我?你就不想知道原因麼?”

時非晚挑起眉看向他,“小公爺還有條件?”

沐熙聞言略滯了下,“你就只會往這方面想麼?”

“……”時非晚迷惑的看著他,錯覺似的竟覺沐熙的眼神裡似添了一抹黯然。

“你可以問原因,我會解答。”沐熙又道。

時非晚聞言卻並未言語,在沐熙的注視之下垂了下臉頰,竟是避了避他的目光。

好一會後,她這才問道:“為何?”

沐熙這時卻笑了,半玩笑半戲謔的道:“你那般聰慧,是真完全沒想到,還是也不敢想?”

時非晚一把拍開他攔在自己跟前的手,道:“小公爺若沒有再提條件的意思,便恕不奉陪了!”

“時非晚!”沐熙將馬攔在她跟前,沉下了臉來,道:“你急著去見岑隱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