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時非晚一令過後,楚兵中接連著發出了各種提醒與吶喊。

於是,便是覺還未殺盡興的,此刻也只得調轉馬頭,紛紛隨上新帥的身影,徑直往北面退去——是的!他們得走北面!

因為西邊方向是雲堡小城,別說此時不便再退回那條路。便是能退,那最西的方向,可還剩著六千北戎騎兵。其中還有著唐將軍本人。

他們,並不想與那六千騎兵對上。

“武浩,可發令了。”時非晚領軍退走的過程中,朝著身後武浩便大喊了句。

她不怕這批騎兵撤不了。

因為那後頭北戎的步兵,壓根兒就沒那速度追上。

她此時只掛念雲堡小城那些步兵。

“好嘞!”武浩聽令,一枚煙霧彈立馬放了出來。此是撤軍的訊號,是對著小城中的步兵放出的。意思是:他們也可退了!

其實,那小城中的步兵,一開始新帥所交代的伏擊計劃本就是,邊打邊退,重在第一波伏擊。

而他們退往的方向,離北近的則往北退,離南進的則往南退。這兩個方向,都被留了退走的道口。那道口附近,則早準備了一些馬匹與車輛。

“老大,唐將軍的那六千騎兵,會不會繞往南邊與北邊追擊?”

行遠了一段路程後,武浩這時往回看了一眼。雲堡城的方向,這時竟是燃起了更大的火來:此也是原就有的計劃。人退走之後,若還能有機會放火,便直接放火燒城,能燒多少是多少。那牆外,其實被澆了更多的易燃水油。

“不會。”時非晚相當確定的道:“起初他被火阻隔在西門之外,頭個反應定是先去滅火。西口我們布了不少只放火的人,那火不好滅,足夠唐將軍在這耽擱上許久了。這耽擱的功夫,足我內城楚兵殺上好一陣了。他已廢力滅了一陣火,這個時候不會願意半途而廢。且,繞往南繞往北,都無直通的路,地雖平可卻也沒那麼好走,路程有些遠,視野也被房舍遮擋。他只有六千騎兵,未與大隊聚集前,摸不清我楚兵的底,僅憑六千哪敢去追。更何況……他也不一定知南北兩側會有楚軍撤走。路被火封,他見不到小城中的打鬥場景,許還在猜著伏擊人數應算不得多。”

只要能活著走出小城,時非晚便相當的放心楚兵們過後的撤軍。北戎的步兵大隊伍離那西北兩側的出逃口更遠,便是有誰生出了追擊之心也是追不到的。

“石帥,這場伏擊戰大抵是打得漂亮。可那金州……那金州咱還回得去嗎?”

金副將這時正行於時非晚一側,聽到這解釋立馬黑著臉問道。

這場伏擊戰,便是還沒有統計最終結果,金副將也知肯定是相當漂亮的。

五萬六兵馬戰北戎十萬人馬。方才騎兵那一場屠,殺中損了大抵就個兩千人,北戎兵起碼損了個六七千。更苦逼的是:他們的糧草,方才被燒劫了起碼有八成。

眼下,他們之中還有駕著北戎車輛跟在這隊伍裡的:這是得以劫回去的戰利品。糧草,若有機會劫下的,自然比燒掉要更好。

騎兵的戰打得漂亮。金副將也能猜到:準備更足的步兵們的戰打得定也不會差。此,絕對算得上以少勝多的一場戰!在此之前,金副將甚至都不敢想,五萬多的人馬便敢直接敢拿十萬的大隊開刀。

可這一戰……再漂亮似乎作用也不大啊!

因為除卻留在金州城內的一千弓箭手外,這五萬六軍馬,已算是金州所有的守兵戰力了啊!

也就是說:時非晚是抽空了金州的兵馬在打這一場伏擊戰啊!

金副將簡直不敢相信會有人生出這樣的主意來:空城,不理會一方的攻城,直接出城去伏擊另一面的敵軍!

擦……真他奶奶的怪!他現在都不知道應不應該高興!

“所以現在咱快點回城!”時非晚有些小耳紅,連忙說道:“大家得用最快的速度,徹夜不眠趕回金州!”

“駕!”

……

再說,此刻,金州。

“元帥,我派人暗暗細查過了,有油!”

呼延炅跟前,這時側面一個兵仔一臉煩悶的對呼延炅說道。

“果然如此!丫丫的岑隱真狡詐!”呼延炅還沒開口,他另一面一名北戎將軍便說道:“這是想讓咱一入城,便放火燒死咱呢。”

原來,因著擔心城內有重伏,呼延炅一直還沒敢入城。

當然,他也不會單在這守著,早便派了人悄悄去查探了。

遠離金州大城門的小門邊緣,發現了水油的痕跡!潑油,自然意味著要放火。呼延炅此時在想:岑隱可能是覺得守不住城了,故已往南遣散了百姓。準備拿一座空城來設伏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