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尋你談過話?”衛爽問。

“我一個親兵,談什麼?要找也是找老大。”

“怎麼,你是被人當面說的嗎?”畢天高立馬看向衛爽,“你不是收的紙團?”

“什麼紙團?”衛爽訝。他沒收到過什麼紙團,不過今兒夜裡倒是有人來尋過他說過一些什麼。

“給我瞧瞧。”武浩一把將紙團搶了過去,拆開一看,臉色立馬變了。

只見紙團上邊,寫著一行字:

“皇上密令,另立元帥,則不計楚北眾軍之責,允楚北眾軍伐北。待他日戰消之時,必犒賞三軍!”

只是這樣一行字也就罷了,上邊竟還:印有國璽印。

“這這這……”武浩因為與時非晚同院,這玩意並沒有收到。但此時一瞧他立馬知道了衛爽同畢天高的嚴肅從何而來。

“這是真是假,何意?”

“還不是那狗皇帝怕了,怕擎王府手握西邊北邊兩方兵權,以後得易主。所以慫了被我們逼得只好退一步,允我們打蠻子呢。”畢天高對狗皇帝沒好感,但是他又不得不為這上邊的字心動,道:“不過,狗皇帝若是慫了,真退一步,我們其實也不想反。”

“這密令是說,蠻子我們可以繼續打,他不計責,不認我們反,但前提得是,不能遵世子爺為帥?”武浩明白了過來,很快便也想清楚了君主的擔憂。

因為岑隱,太有反的底氣!換個元帥,失了擎王府的底氣,便是手握兵權也方便拿捏也沒那麼忐忑了。而且若是個他確信百分百忠臣的人,便更加合適了。

“早知現在,又何必當初非得議和。”衛爽嘆了口氣。

“還不是被擎王世子逼的,擎王世子若不這麼一逼,狗皇帝哪裡容易退讓。讓咱換個元帥他就不追究眾軍的責任,咱哪知道擎王世子一退下,他是不是又不怕咱楚北軍了,又能隨心所欲整么蛾子了。”畢天高罵咧道,便問道:“這事你們咋看?”

“副將怎麼看?”衛爽知道時非晚大可能被地位更高的人直接遊說過,問道。

“速度可真快。”時非晚嘀咕了句。

聽她這聲,三人這才發現了不大對勁的地方。

“這邊的訊息,不可能這麼快就傳回京都。”衛爽說。那麼,京都那邊,不管是萬歲爺,還是太后娘娘,都不應該這麼快就有應對措施才對。

時非晚這時卻在想岑隱那一句“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讓楚北之局變動再平穩”,隨後回道:“雖然快,但這是真的。”

京都那麼遠,這邊的訊息自然沒那麼快傳回去。但是……若在議和使臣出動過後沒太久,京都那些人就已經得知岑隱的用意,預測到了岑隱的用意了呢?

議和使臣先走,京都之人這時收到了某些訊息,然後預測到了楚北的動向,這個時候便是懊惱議和之趨也已來不及阻,因此,很快便根據預測後可能會有的結果出了新的應對之策。

所以,就算訊息還沒傳回京都,那邊也已經對此變動有了安排。

當然,因為某位爺說過的一些話,再揣摩這楚北的局變動節奏如此之快的原因,時非晚可以篤定,若是京都之人真在議和使臣出行後不久,便對這楚北之勢有了預測,一定是某爺故意主動放出的風頭。

即,岑隱還沒來到這楚北,就故意向某些人暴露出了自己的安排與用意來,而且讓他們相信他一定會成功,可,時間又把握得剛剛好的讓他們阻止不了他。

之所以提前讓宮裡敵知道,是因岑隱知他一旦為帥會有人來找事是早晚避不了的,既如此,還不如索性來快一些,早來早解決。岑隱現在,相當相當的急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太后娘娘想借萬歲爺之名,遊說金州眾軍換元帥,只她怕是不知,她其實只是個黃雀,螳螂尚在其後。

“此若是真,你們當如何?”衛爽這時有點愁這事。他想追隨擎王世子,若換元帥,這戰哪還打得贏,而且鬼知道狗皇帝的允諾退讓是不是緩兵緩解眾將之怒之策。

可若不換,大楚朝要是真新出個二皇當怎麼辦……二皇可就意味著伐北過後必然還有戰爭。

“我是在等你們怎麼瞧,若是我,反正擎王世子跟定了。那狗皇帝本就不配為主,哪怕擎王世子將來真要領著我們再打內戰,那又如何?擎王世子不執帥印,還有誰有那本事能領著我們搶回失地!”畢天高想了想後做出了決定。

他正要再過問時非晚之意,卻是聽得她一臉寒意的忽然說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