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邊呢……後邊,已衝進了一些大楚兵來直接與北戎兵廝殺上了,大抵衝進來是想要追逐往這窄口而去的北戎兵的,尤其是想來追逐呼延炅的。然而,他的的親兵們見自家主帥已至了安全地帶,現正給他拼命的斬殺著後邊欲追的漠州兵。

有人以命斷後,呼延炅現已能得生機!

“呵呵,待宰俘虜!”

時非晚此時聽到了後頭一聲嘲笑。

但很快,呼延炅自己也樂觀不了多少了。此條路前方愈來愈窄,先還足夠通行車輛,後,那路口也就只能一次性通兩人而過了。最關鍵的是,當他率先過了那道口後,發現根本就沒有去往什麼地方的路。連村落也沒有,前方左右全是高山。

“哈哈哈。”時非晚這時又笑了下,“依我看,元帥可不一定有命翻出這山。”

時非晚其實是知道地形的。呼延炅要出去只能翻山。這邊的山可不好翻,陡峭至極,又高又懸。關鍵是,很快還會有漠州兵也一道追尋來搜山。呼延炅想活命,可還得看運氣。

“你放心,本帥若死了,一定拉著你陪葬!”呼延炅此時已從馬上落了下來,擒著時非晚森冷的丟下這句後,九龍鉤鎖便被他拋了出來往一處山上攀附了去。

而時非晚,則被他用另外的繩子給綁了上,直接緊扣在了臂彎裡。

時非晚盯著那九龍鉤,心底想噴火。她實受不了岑隱送她的東西被呼延炅隨意使用,便開始想,若能從這人手裡出去她一定還要想法子把九龍鉤帶上。

方才被他擒……她也實在沒辦法!單比身手武功,她本來就打不過他!更何況,今日跳山那一摔……時非晚此時還能感覺到身上骨傷的強烈痛

而且那馬……真真難訓!

不過眼下……

身為俘虜也有俘虜的好處。譬如呼延炅翻山之時,時非晚因需被他把控便被製得無半點活動空間,因此,反而不需要費任何的力氣。

這山雖懸,可並不是山崖。時非晚見呼延炅用上九龍鉤後不多會便至了山腰之上,不由得往來時的方向瞅了去。她期待漠州軍們能快些追上來搜山,絕不能讓這廝逃了去。

只是……未過太久,時非晚便看不到那道口的場景了。因為這時,呼延炅已經翻到了山的另一側去。

見此,時非晚心底開始忐忑起來。呼延炅出來得最快,爬山又如此之快。漠州軍們只怕是……趕不到了!

“砰——”

然而,未想這時,時非晚忽然被呼延炅狠狠砸在了地上。他竟是停了下來,沒有趁這功夫繼續往前走了。放下她後又拽著她至了一處隱秘區域,隨後直接坐了下來。

時非晚訝。

不過很快,她便明白呼延炅為何不走了。他一坐下,便開始解起了自己身上的盔甲來。

時非晚先前實在是思緒太雜,又因呼延炅行動如常因此沒發現什麼。可此時她才瞧見,呼延炅並非完好無損。他——

胸上以及腿上都有箭傷!那箭雖被拔了,可血此刻正不住流著。

然而方才一路途中,他竟是個沒事人般!

如何還能立馬跑路?再不處理這傷口,他會直接死在這路上。這也是他明明知不能停卻不得不停的原因。

呼延炅身上有傷。時非晚又如何沒有?她被摔了骨,那一摔還使得她還被摩擦得身上好幾處破了肉皮,此刻身上痛得讓她有些難忍。然而因著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她此時只能看著呼延炅在她對面處理著傷口。

呼延炅用的是她的藥。無論是紗布還是藥瓶,都是從她身上掏出來的。她知道他自己也備有藥。而且上邊沒有貼藥名他竟也全部認了出來。

呼延炅幾下解開盔甲之後,正抬著頭的時非晚便很清晰的看到了他的傷口。而她此時去瞧,是因她想看看這人有沒有可能直接死掉。

只視線卻先是被他那滿身的傷疤給瘮到了。與岑隱一樣,呼延炅的身上到處可見疤痕,其中還有自己造成的那道傷,而他的新傷傷在右胸偏離肩口之處,除了溼血之外還有著不少的幹血,應是已經傷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很可能是剛入天虞後不久時便中了箭。

“呵。”許是察覺到了時非晚的視線,呼延炅一邊擦拭著血跡一邊冷笑了起來,“時非晚,我看我不需要直接殺你了,將你丟給岑隱他便會主動捏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