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被蠻子毀了堤壩!”接著有人高聲喊道。

到了現在,已有不少人猜出緣由了。熟悉地形的知道,前方的確有過一處大水壩,那還是在大楚前邊的朝堂修起的。那個時候的城池格局還不是這樣,在大楚前那兒以前甚至不只是村落,還有過大城。只不過被以前存在的一些野蠻部落侵犯,人才漸漸往內部移居了,但那水壩卻是依舊在。而且,竟還被蠻子如此利用了一番。

能說蠻子運氣好嗎?可有些東西,換一個人來用,可就完全想不出這麼多彎彎腸子了。甚至都不會覺得有什麼用。

與其說是蠻子運氣好,倒不如說,是呼延炅能將許多人注意不到的東西,化為他的運氣!

“先往後退!”

前邊的呼喊聲仍舊只能持續著這樣的叫喊。只隨著時間的過去,大隊最後到底還是退到了雖有水流可不會被衝擊吞沒的安全地帶去。

這水到底還不是大江大河,不可能完全將下邊的路給吞沒。只是水勢卻也沒辦法那麼快就完全停下,想必,那水流以及滑坡之勢還會持續上一段時間。

“死人了嗎?”季將軍因為走在隊伍最前邊的緣故,他是第一個被大水衝下來的人。因著那水勢實在是太大,他又防備不及,方才人一落,若非親兵相護,竟差點就直接淹死了去。

只此時他還是已隨著人流退到了安全地帶。人從地上爬起,顧不得身上被大樹撞擊過的傷勢,也顧不得滿嘴的泥水,便咆哮著說道。

“不知道,已經在清點人數以及救人了。”一名牙將應道。

這會,安全地帶的人群已經有時間去看前方的景象了。而前方一些泥土之中傳來著一些求救聲,同時他們還能看到一些人被大樹以及大石給壓著身體。

“去救人。”季將軍大喊。

不過,也不需他喊,其實也早已有人順著水勢攀爬而上去救人了。

之前因為準備不及,又騎著馬的緣故,所以水勢一衝,這才有那麼多人紛紛往後摔去。

而現在,若是自己攀爬上去,局勢就不是這樣了。自己攀爬,沒了馬,人還可攀附一些樹木,那水又不可能深到人高,因此,往上攀爬的人,倒都算是較為順利的。他們怕的。也就是兩側的滑坡罷了。

“趕緊清點人數。”季將軍自己也想行動去救人。可他也受傷了,此時只能立馬喊道。

各營的營長應聲,立馬開始清點起人數來。起先少了一些人,可往後,卻又從上邊救下了不少的傷兵。

“數清了沒有?”一會過後,季將軍不耐煩起來。此時。他往前方眺望,覺得前方不像是吞沒有他們的人了。

“季將軍,重傷五十,輕傷三百,不過,無人喪命。”很快,便響起了一道悲痛與憤怒中卻又含了點慶幸的聲音。

竟沒一人真的死亡?

時非晚此時隱沒在人群裡,聽到此倒是有些意外。雖然,這水深不可能足人高,可衝擊之時也能將人吞沒,又有石木往下滾落,她方才想著大抵會弄死一批人來著,雖數量不會太多,但是十個大抵是可以有的。

她方才瞧見了那慘狀,很多人也的確真的快死了的。而且場面那麼混亂,踩踏之事想來也定有發生。

可過後,傷者雖多,竟是無人隕落。

這漠州軍……果真是大楚精銳中的精銳!變故雖快,但一眾人反應亦快,被水泥吞沒者雖有,卻不乏不忘同胞及時救人之輩,混亂中踩踏事件雖也有發生,卻能及時冷靜收場依順序撤離……

混亂,卻依舊有秩!

此刻,時非晚總算是知道,為何漠州兵會如此有名了!此變故若發生在他們金州新兵27營裡,傷亡一定比這數量大得多。

“軍醫,給他們先看傷。”

只聞此訊息,季將軍卻未想生出半分慶幸情緒來。他此時臉色更嚴峻了,尤其是看到前方水流仍在繼續,滑坡將前方的路幾乎全堵了時:這樣的衝擊,造成不了多大傷亡。可是,蠻子的主要目的——

只是阻路!

路最終還是能夠通的。可若是耽擱得太久,那麼,泰城那邊的支援……

“季將軍,人沒少,但是多了一人。”這時,那位清點人數的牙將忽然大聲喊道。

“多一人?”季將軍一訝,“怎會多一人?”

但這話才下,他立馬就知道多出的是誰了。清一色的盔甲中,此刻藏匿著一個瘦小的身影,身子雖然幾乎被人給擋住了,可那衣服放在一眾盔甲之中實在是太過獨特。

身子稍稍一偏,那人容顏便再無遮掩。只季將軍卻是猛地怔了住……

“季將軍。”感覺到季將軍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時非晚此時不得不走上前行禮道。

“你——”季將軍似受了驚嚇似的,“你怎在這兒?”

“將軍,我乃金州新兵營新兵石狗子,此與將軍順路而行,是為了回金州。”

時非晚想到那天夜裡季將軍的目光,眼底湧過思量,只卻還是坦言道。這個身份,她現在反正也是瞞不了的。

“你……”季將軍總算是沒那威嚴態度了,嘴張成了雞蛋大小,此刻臉上除了驚還是驚,“你真是金州兵?”

“……”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