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的只能將小的知道的畫出來。小的淺薄,跟著大當家的時間不長,所以……”

呼延炅聞言皺了皺眉,剛要說話,時非晚又道:“元帥,寨中的圖也早就被毀了,元帥就算是從大當家的手裡拿,也同樣需重新畫。元帥,小的可否請求同咱大當家的單獨說幾句,小的知曉大當家的一些事,需能勸上幾句。”

“混賬東西,給老子滾!”時非晚話一完河天風立馬甩了一句回去。

他心底自已經意識到什麼了,他也不傻,便不再有拆穿時非晚非天山寨人的念頭。他帶了頭,其他八名土匪也不是傻的,心底正琢磨著什麼只卻無人敢有多言。

“帶他們兩人出去。”呼延炅聞言,許實在太想要圖了,又因覺兩名土匪單獨說會話也折騰不出什麼事來,便揚手準了。

“謝謝元帥,謝謝元帥,元帥放心,小的一定竭盡全力勸服咱大當家的。還有,元帥,這姑娘……”

“先把她放下。”呼延炅知時非晚之意,立馬瞅向齡齡讓人將她放了下來。

“謝謝元帥,謝謝元帥。”

時非晚繼續道謝。那北戎小兵極厭惡時非晚這狗腿的模樣,立馬拽起了他道:“起來吧。”

說著,解開時非晚同河天風身上的繩子,將他們拽去了獨立的空間裡。

等再將他們拽回來時,也不過過了一刻鐘左右。而河天風完全不似被勸服了多少,嘴裡正罵罵咧咧著:“臭小子你這狗孃養的!想脅迫老子你丫夠格嗎?想讓老子給那呼王八地圖,下輩子吧。去你丫媽的祖宗十八代!”

很顯然,這“勸服”,壓根兒就不成功!

“元帥……”時非晚一臉喪氣的看著呼延炅,“小的可以勸咱二當家,小的……”

“不用了,你知多少,便畫多少。”呼延炅早已經不耐煩了,道。

“這……是。”時非晚似覺自己做的不夠多般,只要點頭道,接著又說道:“可元帥,沒有筆紙。”

“去取。”呼延炅吩咐。

“臭小子,你他媽……”一聽時非晚要給畫畫了,河天風罵得更厲害了。那駕駛像有人睡了他媳婦似的。除他之外,其他八名土匪也朝著時非晚罵了起來。

一時間,整間屋子吵得難以待上半刻。呼延炅只要吩咐人將他們嘴給塞了起來,只幾人又開始抽出著使勁掙脫起了繩子。

時非晚瞧著那些人抽搐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又瞅向呼延炅,說道:“元……元帥,小的可不可以換個地方畫,小的……”

一個背叛團體的人,這當著這團體的面做背叛團體的事,換誰都難以靜心。呼延炅顯然知他的意思,也擔心這好不容易出的一個叛徒改變想法,便吩咐人道:“帶他去書房。”

“是!”

北戎小兵們聽令,只好又朝著時非晚道:“你跟我們來。”

“是。”

時非晚提議說自己能畫畫,自然,現在已經被解綁了。她低著頭卑微的由小兵領著出了房子,往書房方向走去。

不想,她前腳才走出不久,竟是見的呼延炅也走了出來。

時非晚原想著呼延炅是因為天色晚了,準備不審去歇息了明天一早才會來問結果。哪知,他自己被人領進書房時,呼延炅緊接著竟也進了書房。

“元帥……”

時非晚如今只是個怕死的小土匪人物,走在了北戎元帥前頭,發現過來時自然一臉的驚恐,差點被嚇得栽在地上。她那一雙細腿,竟可見的微微顫抖起來。

“你這般,如何畫?”呼延炅皺著眉瞅著時非晚額上細細密密的汗珠,音沉沉的問。

“臭小子,別墨跡了,趕緊去畫。你要是拿不穩筆,頭個砍掉的就是你腦袋。”北戎兵嫌棄的踹了時非晚一腳。

時非晚一聽這話,似被狠嚇到了似的,一個踉蹌,疾風似的,瞬間便來到了書桌前,道:“小的現在就畫,現在就畫……”

這書房,明顯是土匪寨中的書房。

其實那群土匪平時是不看書的。書房建來也就是充充門面的。雖是書房,裡邊書卻少有之。只時非晚剛剛在書房外,看到了呼延炅的馬。

時非晚心裡猜著,大抵呼延炅已經在這寨子裡住了幾天了。而且這些天,這書房被他拿來自己用了,他應在這兒“辦公”過了。

不然,這兒也不會點著檀香,還掛著一些北戎的衣物,而且,被收拾得很整齊。

時非晚細觀察了下後,視線這才落向了桌面。雖承諾要畫畫,卻也不敢坐下,顫著手指拿其筆筒中的筆,又要去取紙時,時非晚卻是瞬間愣了下……

桌子是呼延炅用過的。桌上留有一些他的物件。倒不是說時非晚瞅見了什麼軍事機密似的。可……她這一眼瞅到的東西,卻是比真瞅見了軍事機密,更讓她驚訝——

那是一張畫!

女子畫!

畫中,天漆,月高,雲淡……那是在夜裡,潞州城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