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變了!

以前在京都時,她獨特歸獨特,可擎王妃還是能從她身上瞧見幾分閨秀千金的影子,整體要更柔和一些,偶也瞧得她還帶著幾分卑態。沁涼的眸子,柔和的臉龐,挺直的背脊,以及很多時候標準閨秀的某些動作姿態……許多元素堆疊在過往時非晚的身上,除卻給著人獨一無二的驚豔感外,還總給著人一種——

矛盾感!

是的!就是矛盾感!

似乎……她似是那樣一個人,又不似那樣一個人般……

擎王妃此時此刻瞧著眼前的時非晚,終於尋到了這麼一個詞,也才終於清楚:

失了那股矛盾感的時非晚,當是怎樣的!

若不是此刻她近在眼前,她也絕不會意識到,過去的時非晚有多麼的不對勁——

此刻:

她仍舊是那雙眼,卻更多了幾分剛強堅毅,平視著她,似已無懼天,無懼地,無懼她……

還是那絕美的臉龐,小小的,此刻一臉狼狽,卻已瞧不出半分柔弱女兒的姿態,一顰一笑,只見輕鬆隨性,風輕雲淡……

還是那身脊,竹似的,只過去,能偶見她姿態刻意,而現在……

現在……

似孑然一身,便可頂天立於世……

擎王妃的心砰砰直跳著,她不知時非晚為何就是讓她生出了這樣的評價,她也不知為何她此刻會有著一股驚心動魄的感覺,她只知道,她過往對女子形象的認知,這一眼之間,全部崩塌了……

因從未見過,所以,這一眼,衝擊感,太強烈了……

“這才是……真實的阿晚麼?”擎王妃看著看著,忽然喃喃道。她總算知過去那股矛盾感來源何處了:京都時,這女子分明還隱藏了大半鋒芒,偽裝著,儘量從眾著……

如此絕色,如此絕世,也難怪阿隱會……

“王妃?”時非晚感覺到擎王妃盯著自己出了神,實在無語的又喚了她一句,又問道:“可否問王妃,那忘憂散,服用多久後會出現異狀?”

“啊……”擎王妃回神,才忙答道:“動武便會毒發。毒發後就會陷入暈厥。暈厥後……”

暈厥後,便會忘記近幾年的所有事……也會,忘記她!

“動武則毒發?毒發則暈厥?”時非晚訝。可岑隱動武時,她分明未見他有異狀……

“不扯他了,阿晚隨我上車吧。”

擎王妃沒細解釋忘憂散的意思,拉著時非晚直接進了馬車。一上車,擎王妃便問起時非晚要去哪。時非晚回了個漠州,擎王妃二話沒說的,便吩咐人駕車說要前往漠州方向。

“阿晚定是累了,睡會吧。”馬車一行駛,擎王妃便道。

“好。”時非晚聽話的點點頭,仍舊沒去問擎王妃為何會對她這麼好,閉眼,很快便入了睡去。

馬車趕行,一路賓士。

“阿晚……”

擎王妃睜開惺忪的睡眼時,已是一個時辰過後了。她是同時非晚一輛馬車的。睡前,她與時非晚是在車中相對而睡的,一個東面,一個西面。

馬車中亮著燭光,鑲嵌著明珠,並不掩視線。擎王妃一睜眼便看向了對面。先是睡意惺忪,未覺有異態,只再一眨眼後猛地意識過來了什麼,神情一僵,身子瞬間便石化在了原地——

“停車!”

石化解體的瞬間,擎王妃掀開車簾,立馬朝外咆哮道:“人呢!”

馬車外,除了駕車的人之外,馬車四周還跟著許多騎馬的護衛們。這會兒他們一臉懵的看向了擎王妃: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