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方才有幾個瞬間,她覺得他是真想殺她,真不是錯覺?

“再重點力。你若沒了,等時間久了,爺準能把你忘得乾乾淨淨。那時哪會再有現下這麼多糟心事!”

岑隱也不等時非晚回什麼。他雖沒看時非晚,卻是接著又補了句。

“世子!”

時非晚終於忍不住了:“既如此,你現在重新動手還來得及!”

“對,來得及。”岑隱說。語氣仍舊冰冷疏離,氣息仍舊懾人沉悶。

“……”時非晚一定。聽此,本能的往後退了退。手竟也本能的暗自握起做起了防衛狀。

“可是,爺手軟!”

然這時,她耳側又落響起一冷冰冰的聲音來。

“……”

時非晚抬起頭來,再次朝岑隱看了去。他仍舊沒有看她,時非晚只能瞧見他的側臉。他神色仍舊懾人得很。目光這會兒又重新落回了書本上,忽地冷冷嘲了她一句:

“亂七八糟!”

時非晚知道他說的是她有關於《聖心訣》的筆跡。

時非晚也懶得答他。想了想,忽地道:“世子不是要問我一些上次宮宴的事麼?現在可還要聽?”

時非晚這個承受了暴力的受害者,語氣反倒還算溫和。或者說,反而沒有一開始用“退親”字眼嗆岑隱時的冷意了。

岑隱方才那般待她,時非晚自也有惱火。可如果比起一開始岑隱警告她不許救藍天時,時非晚的惱氣其實反倒是淡了許多。

是因方才岑隱的話起作用了。時非晚自己也不知怎麼地,他那番話就好像突然捅開了她的一道新的思緒口似的。迴歸現實時時非晚倒反而覺得岑隱就算是今夜這個態度,她比之其他女子也已經是較幸運的了。

不然,她憑什麼既希望著他不喜歡她,又希望他能待她溫和好商量?

罷罷……時代以及身份如此,讓他厭她此路危險,做出一些過於出格的事讓他恨她也是自找死路,誰讓這位是大爺,而她現下沒資格跟他平起平坐呢。

“沒心情!”岑隱卻反似個受害人般仍舊是一身冷氣,道。

“既如此,世子沒別的事,就該回去了。”

時非晚心裡煩躁。罷……藍天的事明天聽天由命吧。今兒先送走了這位大爺再說。

“砰……”

此一聲,是岑隱突然重重的合書聲。

時非晚的筆記突被他隨便拋在了一旁,岑隱猛地站了起來,道:“爺是要走了!”

說罷,岑隱跨開步,從時非晚身邊繞過,朝向門的方向。

“……”

時非晚抬頭盯著他的背影,見此卻不知是該哭還是該喜。

他現在就走了,沒發現藍天,短時間內確實算是好事。可明兒一早沐熙告訴他今夜這些事……這位大爺今夜沒有哄好的話只怕後果會更嚴重。

頭疼!

“哼!”

時非晚頭疼的捂著額頭低下頭來繼續喝水時,忽地聽到那門口的方向再次響起了岑隱的聲音來。是一聲冷冰冰的哼,似藏了極致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