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知,時姑娘竟是一個如此貪皮相之人!這個小仵作,我撞見時,可覺得他比擎王世子還好看呢。而且,比擎王世子年輕。”

沐熙又惡劣的笑了。

他側頭掃了眼地上男子,這低眸時眼底卻也湧動著驚愕!

時非晚看到他帶藍天而來很吃驚,但沐熙此時的吃驚可一點也不比她少。因為在此之前,他真的只是——

想嘗試下罷了!

他查到了她真正所刻的“意中人”沒錯,也確抓來了他沒錯,可對於時非晚到底對藍天有幾分在意,他完全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捎出了給她的信,然後將藍天綁來了她的面前……

但,方才時非晚的神情,完全讓他放心下來了:他賭對了!這女人竟是真很在意這一小仵作!

“小公爺來此,不是為了徐家公子嗎?徐公子能否自由,小公爺如今完全還得看擎王府的意願。小公爺想讓我勸服世子,如今卻想拿那剪紙挑撥我與他。若是……他惱了我,豈不是我說什麼,他都不會應了?”

時非晚見地上男子的衣服已經將地面都給印成了鮮紅色,忽地斂斂神,吸了口氣,忙道。

“我自是為了他。如今他在被流放途中,我的人會在三天後,於麒麟山將他劫下。此算不得太難,難的,是劫下後不容易將他帶離。也不易躲過之後會有的追兵。擎王府若非要追究,便是真劫下,也不過是徒勞一場。

所以,時姑娘,你若想讓這小仵作活著,便得依我囑咐,消了岑隱的計較之心,且,讓他打點好上下,讓那些暗裡從屬於擎王府的武官,最好睜一眼閉一眼。直接呈往上說:徐凱半路遭疫而亡!”

沐熙並不知徐凱已早就不在流放路上了。他找時非晚,是在為自己順利“劫人”鋪路。而這劫人要成功,完全還得看擎王府願不願意放水。

“小公爺好算盤。只是今夜你說順道將那彩紙送了一份進擎王府,憑什麼還覺得擎王世子明日不會怒得想將我殺了?若如此,我的勸阻又有何用?”

“此就得看姑娘自己的本事了!”沐熙笑回:“他怒也好,不怒也罷。反正,這個叫藍天的在我手上,姑娘想救他,就得達成我的要求。若是達不成,我想,死一個賤籍仵作,京都起不了任何風浪!

且,依我看,姑娘不會完不成的。若是姑娘能直接哄好擎王世子,便簡單地,能直接能完成我的交待。

若是……他真因這小仵作大惱姑娘,那麼……恕我直言,這麼大的事,依擎王世子的性子,若沒那麼在乎姑娘,姑娘只怕是……必死無疑!

既如此,姑娘反正是要死的,死前,不如做件好事,救救這無辜仵作。擎王世子此時勸不好,姑娘便可直接替徐公子解冤。只要你對聖上明說,他乃無辜,其實是你誣陷了他,他依舊能夠得救。如此,這小仵作便也會好好的。

當然,若是……若是擎王世子雖惱,雖不聽姑娘勸阻,卻也沒有對姑娘動殺心,姑娘想救人,也依舊不是沒法子。

此番情境一下,我可以十成斷定,依擎王世子的性子若還不殺姑娘,只能說他對姑娘用情是真不淺,必是因捨不得殺姑娘才不下手。姑娘此時:可以以死威脅他,饒徐凱,換藍天!”

沐熙一一分析著他給岑隱剪紙後會有的三種可能。

而無論是哪種,他都給了時非晚救徐凱提供了一個方法。

其中,可能性二:岑隱會氣得想要殺了時非晚,是他認為最大的一種。

他到底非現代人!

放大楚,時非晚的名聲能被賜入擎王府,可稱得上是“千年奇蹟”了。

岑隱此時能忍她現在的名聲,沐熙覺得是因時非晚實在漂亮,又在他面前刻意討好過的緣故。

但……若讓岑隱突然之間得知自己的未婚妻深愛著其他男子,而且——還在他面前勸他為了救她心上人從而放過擎王府的仇人,只怕——

這麼一件任何男子都絕忍不了的事,放在一那樣驕傲狠戾嗜血的岑隱面前,這殺心——會是必然的!

因為他了解到的岑隱,實在太是這樣的一個人了!小宮女稍微惹了他可都是會遭殘刑而死的!

且如果他願意殺,其實他完全是有手段下這手的。而這時,時非晚沒好下場是沐熙期待的,且反正要死的時非晚不會再擔心自己汙衊朝廷臣子會有什麼下場了,此時她便會為了救藍天去為徐凱澄清。

所以,沐熙此舉,著實是又想讓時非晚救徐凱,又在算計著她的命。

第一種可能性……是他覺機率極低的。第三種,就算他覺也有可能發生,但他也一樣在算計著“以死威脅”後,岑隱不會再像那夜撞見的一樣寵時非晚了。

而不把剪紙在時非晚勸阻之後再給岑隱,是因他想讓岑隱知時非晚為救藍天能努力到何種程度,從而加大矛盾,將他對時非晚用了幾分情測得更準確一些……

“沐小公爺這可是明著在算計我的命!”

“是!姑娘如今知道也已是如此。若我沒猜錯,他現在應已看到了姑娘的‘意中人’了。姑娘若真免不了厄運,也不能全怪我,是擎王世子脾氣過暴罷了。”

沐熙道:“姑娘能不能避開擎王世子的惱,全看姑娘自己了。但是,這個藍天:姑娘還是得想法子救。我給姑娘兩天,兩天後,若姑娘沒有好訊息給我。他——必是沒有第三天了!”

“噗……哈哈哈……”沐熙說到這,卻是聽到旁側一道嗤笑聲忽起。

沐熙一看,見竟是時非晚的一個傻兮兮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