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岑隱只想忽略那些。

他掀開被子,一躺下,手便輕輕的,一把攬住了時非晚的身子,深深地,猛吸了口氣……

夜靜,時間悄悄兒的,一晃眼的功夫便溜達走了了整整一個時辰。

煙雨樓,床帳之內,面朝床側的女子此刻正睜著眼,盯著那紫色的紗帳發著呆。

她已經這般發呆半個時辰了。半個時辰前,她就醒了過來,以這樣安靜的姿勢,靜盯著前方的紗帳,整整半個時辰未動。

但此一刻,她實在裝睡不下去了,猛地,轉過了身來。

屋子裡是未滅燈的。她這一轉身,便立馬與躺在她另一側的男子四目相對了上。於是此一刻,男子發現她其實已經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登時愣了下。

二人眼對眼,便這樣靜默著看了彼此好一會兒。

“岑隱,你可是冷?”

最終是時非晚先說了話。

“……”

她的第一個反應不是趕走岑隱,此讓岑隱瞬間愣了下。過後男子忙側撐起了腦袋,搖了搖頭道:“不冷。”

又反問道:“晚晚,可是爺吵醒你了?”

岑隱說著,忍不住試探性的伸出手來輕撫上了女子臉側的柔發。他很想這麼做,可又擔心著自己的手會被推開。

“沒有。”時非晚卻並未推開他,只是眨了下眼,又問道:“你真不冷嗎?”

不冷,那怎麼總時不時的發抖?

時非晚不覺得那是自己的錯覺。她醒來半個時辰了。醒來時她自然感覺到了岑隱的存在。

他正緊緊抱著她,很輕柔,沒有讓她不舒服,也沒有親她摸她之類吵她的動作。

只時不時的,她卻能感覺到身後擁著自己的人身子會顫那麼一顫,似很冷般,他的呼吸也很重,時非晚能感覺得到他呼吸不暢但強忍著沒有深呼吸鬧出聲響來。

她醒來後岑隱一直持續著這種狀態。她醒來前想來他也是如此。

時非晚問著,伸出手來抹了抹岑隱的額頭。可這是溫的,沒有發燒也沒有發涼。事實上她方才也沒感覺岑隱身子的溫度有什麼異常的。可這般發抖……莫不是生了什麼病?

“爺那不是冷。”岑隱似已明白時非晚問的是什麼了。

時非晚沒趕他走,也沒推開他的手,甚至自己還伸手撫他額頭的動作,讓岑隱眼底瞬間燃起了一簇微光來。

他手便大膽了一些輕輕撫上了時非晚的臉頰,身子側翻而起,腦袋忽地緊貼在了時非晚臉側的柔發中。再不隱忍的深深吸了口氣調了調呼吸,接著將手伸至了時非晚唇邊,道:“爺不是冷。晚晚咬一下爺,咬疼爺,爺便會好一些了。”

“……”時非晚愣。

岑隱的唇接著輕輕在時非晚側臉上印了印,只過後卻又捨不得離開了,直接貼著她的臉側輕喚道:“晚晚,張嘴。”

時非晚待著眸,張開了嘴。

岑隱一根手指便伸進了她齒間。時非晚心一觸,狠狠地咬了下去。

許是已感覺到了疼痛,岑隱狠狠吸了口她髮間的空氣,身子也不知是他強制的還是那一咬真的有用,慢慢的時非晚真感覺到平靜了不少。

而此時,岑隱先前那種狀態的原因,她也已有了答案。

是的!那不是冷!岑隱完全是被嚇的!

那是一種後怕!一種事情過去了卻還沒辦法消除的極致恐懼感!

時非晚或許還只是有了這樣一種認知。但真實的體驗,沒有人比岑隱自己更為清楚。

這種時不時顫抖的狀態,他其實已接近有一個月了!

在聽到麥丫死亡的訊息時,恐懼翻了數十倍的開始籠罩上了他。自那之後他幾乎沒再睡著過。每日裡看上去還維持著平靜,只是因為他強制著將那些恐懼沉澱,最後憑著那一縷時非晚還可能活著的希望維持著最後的鎮定。

而他要殺兩位嬤嬤的訊息放出去後日復一日的沒有等來時非晚的訊息,也使得他心底的這種恐懼感日復一日的加重著。

所以,來潞州,已是他實在受不了了後的選擇!

不來他會發瘋的!

他是來找時非晚的,可他又害怕查到什麼讓他絕望的訊息。這種不確定的焦慮感同樣在加深著這種恐懼。而,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