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小丫頭現也已知,衣服有毒的問題出在了縫線上。而這,一般人的思維,首先想到的應就是“內奸”了。

若要找內奸,阿萍的可能性自然是最大的。流衣麥丫都跟了時非晚許久,反倒是阿萍來路不明的,又待得不久,過去還住在了土匪窩裡。

“你這麼緊張,是心虛真做了什麼錯事,還是害怕我懷疑你做了什麼錯事?”

時非晚這時看不出情緒,問。

“姑娘,奴婢沒做任何對不起姑娘的地方。奴婢緊張,只因覺姑娘不可能不懷疑奴婢罷了。可擎王世子的那件衣服,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做過任何手腳。”

阿萍忙解釋。

“若真的有內奸,要查的可不止你一人。”時非晚道。

她說完這句,流衣麥丫臉色一變,立馬也跪了下來,“姑娘……”

“可姑娘,只有奴婢是最來路不明的。”阿萍這時道:“奴婢的嫌疑最大。”

“你起來吧。”時非晚回。

“姑娘。”

“我不會隨意冤枉誰。你應操心的不是我對你的態度,而是你自己到底做沒做。若是沒做,不必擔心。”

時非晚說完轉過了頭去,對著手中的地圖搖了搖頭,道:“這地圖,畫得真是又難看又難用。”

說罷,對著流衣跟麥丫道:“你們也起來。流衣,你去外邊問問,今兒京都可有什麼大訊息。”

“是。”流衣點點頭後忙退了出去。

阿萍這會也站了起來。時非晚的態度她完全琢磨不透,因此此時還是有些緊張。隻眼神偶爾又透出一股堅定來,時不時的背脊會突然挺一挺,見時非晚現在並沒有審問下毒之事的意思,索性過後也先不提了。

一會過後,流衣回了來,道:“姑娘,今兒京都城中全是議論天成郡主的。”

“怎麼說?”時非晚不意外。

“朝堂竟……竟只有少部分言論,是對郡主有所質疑的。與昨日相比,一些質疑的風評都變了。因郡主她……”

“郡主如何?”

“郡主有所回應了。說是她吩咐丫頭將陵栩放在一旁,是不想讓陵小侯爺中毒的事鬧大了。因著她覺得,陵小侯爺在宮廷這樣的地方中毒,必然會引起大調查,鬧得人心惶惶,恐懼不安。郡主認為,此事不能先鬧大,得先稟明瞭陛下,再行暗中醫治。郡主讓人將陵小侯爺藏隱蔽之處,原因在此,怕被人提前發現了,在陛下定奪之前大肆宣揚。畢竟,宮廷這樣的地方發生這種事,查起來必然雞犬不寧。”流衣道。

時非晚聽著,眨了眨眼,心中暗豎了根大拇指:好一個回應!

好一個對手!

難怪區區閨閣女子,能得如今的名聲跟地位!

換了另外一個人,便是真有這重生回憶,真也沒得此人的從容與城府。

“那麼,她讓丫頭給陵小侯爺服的藥呢?”

“郡主說是緩解病情的藥。只是那藥會有一些副作用,所以郡主當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給陵小侯爺吃。後來她覺得還是給小侯爺吃好,這才回心轉意讓丫頭走了回去。”

流衣又說。

此,則是解釋了天成郡主的丫頭後來回去似乎要給陵小侯爺喂東西的原因。

這解釋說合理也合理,說勉強也勉強,或者說若是換別人來解釋,大抵半數以上的人會產生懷疑。

然而,因著這解釋人是盧子瑤,那麼結果就是——

便是有著勉強在,別人也會覺得此為合理的了!

因那是天成郡主呀!美好的那一面才是所有人過去對她的評判。她“美好”了十多年,那麼的純潔無暇無私善良,怎麼可能朝夕之間便心狠無情了。

所以,只要稍微有點像樣的解釋,起碼九成以上的人最後都會以一句“原來這是誤會”當作結尾。

“姑娘,如今郡主這麼一回應,大多人便都覺得此真是誤會了。質疑郡主的不過少數幾人。而且原因,僅僅也只是因他們覺得,那郡主的丫鬟當時那麼心虛有些奇怪。此乃朝堂之聲。而京都民間,但凡談起郡主的,都說此必然是誤會,不然就是說有人故意設計想要中傷郡主的。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