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問什麼問?不管她有多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不該不顧時家的臉面?如今她倒好,收拾好了行李離家出走去了,還說要去自己選戶人家。此種不知廉恥的女子,時家還留著做什麼?誰家的姑娘有自己給自己找親的?我看,就直接將她從族譜中剔了名字,以後我建安伯府,再沒這號人!”

李氏一拍桌子,怒衝衝的說道。

她的算計自是想讓所有人以為是時非晚為了躲避被剋死的災難,自己尋人家,最後做了別人家的小妾。可安排內容既是“時非晚自己離府”,那這些她自然不好親自交待。

所以,她是透過晚香院的一些丫頭,以“偷聽到了主子的話”為橋樑,向大夥傳遞了這一資訊。而晚香院時非晚的行李她也特意吩咐人收拾著移走了。

接著,她還得讓人徹底的相信這一資訊,而且還要讓人知道時非晚最後成了別人家的小妾。

可這些……卻急不得,她不好自己直接開口。只能慢慢的等日後別人去查時,她再暗中將這一“事實”慢慢的讓他們親自“查”出來。

如此,就順其自然的,自然沒有人會聯想到她身上。她想時非晚現在肯定已經成了王家那傻子的女人了。到時候王家的自己派人來說聲,這事就算是完全訂下來了。而有王家的掌控著她,她也跑不來時家人面前告狀。

“母親,可……”

“還可什麼可!”李氏狠狠一拍桌子,一隻杯子直接朝著六老爺砸了去,怒道:“你給我聽好了。這種逆女非把她踢出時家才行!她今兒若是不除名,我……我還不如就直接撞死過去,向列祖列宗賠罪去!”

“母親……”

李氏滿臉憤淚,“昨兒個在晚香院審問她的下落時,丫鬟回著話,那擎王妃恰好也到了,她是來看五丫頭的,順道也想瞧瞧七丫頭。誰成想就知道了咱時家這等醜事。昨兒我是苦苦哀求著,望擎王妃不要將七丫頭失蹤了的事傳出去。她嘴上說是應了。可若是沒守信傳了出去,咱時家的臉面又得被人踏在腳下踩了。

若是以後尋著七丫頭,見著她她未經父母之命卻已經就是別人家的人了,你們這一個個還如何有臉做官?倒不如現在早早的做了準備,將她從時家剔除。如此才能永絕後患!”

李氏說起的是昨天的事。昨兒傍晚這件事就審問過了的。當時擎王妃也來了,撞見了此事。因此這些說時非晚私自離府自尋人家了的事擎王妃也是知曉了的。

未下聘那先前嘴上談的那些都還是不全算數的。因此也用不著有什麼程式,昨夜擎王妃見此,就只好說不納妾了。所以如今時非晚跟岑隱這層關係是已經吹了的。

“來人,去家祠把時家族譜取來!”建安伯老夫人已經捶著胸吩咐,“那個逆子,她才回來多久?咱家就不得安生了。如今又是得罪擎王府又是做出這等不知羞恥之事的……咳,誰也別想求情。此種女子若不被除名,老婆子我直接就下去見列祖列宗去,省得留在這世間遭人嘲笑。”

李氏越說越激。

其實這段臺詞她是想在所以計劃完成之後再說的。而她原定的計劃是:這個時間點,那傻子王家的就會有書信來時家,說是收了她們家的七姑娘為妾了。

可也不知怎麼的,她的人沒回來不說,傻子家的到現在也還沒有書信。

李氏覺得沒那麼安心,索性以死相逼,提前說了臺詞,還作出了一副想去撞牆的架勢。

滿廳的人見此,那一個個是各種勸各種哭,哪還敢再說半句?更何況他們沒幾個覺得這樣不好的。

便是覺得還不大相信的時滿墨,也沒辦法在“孝”字面前“剛”起來。大楚不孝那是大罪。他心底堵著很多話想說,此時卻不得不慢慢的退了下去。

只不想正是這時,外頭建安伯院裡的嬤嬤跑了進來,還十分大力士的竟然扛著一個人。

建安伯院裡那也是有嬤嬤的。此時這一屋子是封鎖著的,可是可信的下人也是可以進入的。像是其他一些被拉過來審問的那都是有死契的。

這名老嬤嬤姓朱。所有人都在安慰著李氏讓她想開些時,地上竟是突然地“撲通”砸下來了一個昏迷中的人。

再一看……

“七……七妹……”四姑娘第一個叫了出來,“啊這……這不是七妹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聲喚將所有人的神拉了回來。那要去取族譜的某位丫鬟這會兒步子都還沒邁開幾步,瞬間就停了下來。

李氏更好笑,說是要去撞牆的。頭都挨著牆了,拉她的人僵了下來,她自己便也自發的僵了下來。

然後,微微扭頭……就愕然的瞧見了地上一張狼狽而熟悉的臉。

“啊……”李氏在心底驚叫。這這這……

“這……這是怎麼回事?”建安伯指著時非晚,瞪起鬍子立馬就問:“朱嬤嬤,你這是哪抬過來的?”

“伯爺,就是在臨近後山的那所荒廢的偏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