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王府。

岑隱几乎是被擎王妃派人架著回來的。

他心情極差。昨兒個就是徹夜未眠,今兒個白天偏還發生了這麼多糟心事。這會兒本來他是打算趕回去辦公事的。如今倒好了,便是被驅回了擎王府,也沒得片刻休息時間,硬是將他驅到了擎王的書房。

岑隱平日可沒這麼聽話。不過因著這件事,他實在是害怕擎王妃再一次弄巧成拙了。

“本王真的都沒臉告訴別人,你是本王兒子。”

此時,擎王,對,就是這個擎王府的當家主子,今兒才趕回來的王府。他前陣子也是不在的,被派遣去鄰近的城辦公事去了。路上時聽到擎王府的人捎信說王府要添一位側妃了,本來還一改沉鬱心情的。哪想一回府,擎王妃便嘰嘰喳喳的在他面前訓了岑隱一頓。

也是,整個洛京城,有哪戶世家公子這樣無恥行事的?這簡直是強盜!土匪!

擎王此時就端坐著,旁邊是擎王妃,另一側竟還坐著這擎王府的嫡長子,岑止。當然,他雖是長子,可因著自小身體不好的緣故,是自動讓出了世子之位的。可在擎王府,許多人敬他甚至更勝於岑隱。對岑隱……嗯嗯,那是害怕居多。

“本王還說那輝月哪去了,你母妃說你把它送人了?”擎王此時拂了拂他的美須,瞪著岑隱沉聲道。

他說的輝月,指的正是那把匕首。

“父王,母妃實在太過分了。上次在輔國公府就仗勢欺人,這次又是。兒子若是不以重禮相賠,顯出誠心來,母妃更得被人說道。”

岑隱輕咳一聲,潤了潤嗓子,說道。

他神情並不是那麼自然。此時這書房裡的氛圍,詭異得讓這位從未怕過什麼的大爺有種想逃開的衝動。

“嗯,的確有些過份。”擎王瞪了擎王妃一眼,又道:“你母妃說那個時家的七姑娘,昨夜……”

“昨夜她被她自家祖母害了。”岑隱不等擎王說完就開口敘述起了昨兒的事。

“所以你把時家的那些護衛全殺了?還殺了王家兩個良民?”結果擎王突然抬起頭來。

“父親,時家的護衛是賤籍。王家的……明明知曉七姑娘是被強制送去的,並不光彩,卻也接了,死不足惜。”

“放肆!”擎王一拍桌子,“便是死不足惜,那也不該是你隨意……”

“父王放心,這些年兒子可是明著除了不少人。看著雖不光彩,可卻都是在替陛下做事。有些人,陛下明著並不好下手,他可還想留我這等壞名的,胡作非為順道幫他除去一些不好明著除的人。兩個該死之人罷了,陛下便是知了,如今也不會重罰。”

“咳……”擎王竟是沒繼續在此問題上多談了。他突然站起身來從牆上取下來了一把寶劍,隨即一步步的走至岑隱跟前將劍遞給了他。

“父王這是何意?”岑隱一怔。

“你是不是傻!”結果當頭就是擎王的一聲罵,“送人家姑娘禮,自是要送最好的。那姑娘會些武是吧?輝月跟銀刃擺在你面前,你卻挑了個次的?不是跟你說女子都是嬌貴的,都是得用最好的東西縱著的嗎?你個木頭,本王怎麼生出的你!去去去,把這把銀刃給人家姑娘送過去”

擎王說的銀刃正是他手中的這把劍。是跟輝月同時鑄造同時鑄成的。可劍卻是花了更多的心血,成品價值絕對是在輝月之上的。

“……”岑隱突然石化了。

“還傻愣著做什麼?”擎王罵。

“父王,她更適合輝月。”岑隱清了清嗓子,神情更加不大自在的回道:“她只適合短兵器。她好像……不怎麼會使長兵器。”

這是從時非晚的近身戰中岑隱看出來的。

“……”這下輪到擎王咳了,“這麼古怪呀”

大楚學武的。開始學兵器基本上就是先學劍術。學會用劍了再去學其他的。少有會短兵器卻不怎麼會使劍或大刀的。

“不古怪點他這種怪胎能瞧上?”一側的擎王妃早就有些憋不住了。

“母妃……”

“怎麼,還想否認?”擎王妃直接站起來說了,“你瞧瞧你在時府時自己的眼睛,都快粘人家姑娘身上了。”

“咳……”旁翻著書的岑止突然乾咳著忙喝了口茶。

“那夜裡那位黑衣女子……”

“是她。不過,她是有事相求才來的將軍府,並非母妃想的那樣。”岑隱不敢隱瞞了。隨即冷颼颼的抬起眸來,道:“那五姑娘,不知母妃是何意?”

“啊?我弄錯了而已。”擎王妃忙道,眼底卻是略過了一抹深思與沉鬱。岑隱若是沒趕回來,今兒這事沒阻止,後續……那可就真的不好賴掉了。

可是,那人……為何要欺騙她?

而且,那五姑娘,也那麼巧合的會武,翻過牆。身上竟還有岑隱那塊失蹤的玉佩。若不是因這些,她也沒那麼容易相信。更何況她從來不會懷疑擎王給她的那人。

“昨夜她既沒發生什麼,那這納妾之事怎麼不繼續了?”擎王卻又道:“喜歡就弄進府來呀。”

“不然我再去跟時府說說。”擎王妃眼眸又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