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非晚心情各種複雜的又等了大半天。等從驛站離開,馬車再次停下來時,她已經被人帶到了一條大江邊。郭嬤嬤接著便催促著她上了江邊停著的一艘大客船。

說什麼,這船是老夫人舊友的船。先前老夫人去尋的舊友也是京都人,來這益州要辦的事已經辦妥了。本打算多在益州待幾天的。今兒見著了老夫人,便臨時改了計劃,決定直接起程行船。

海氏去見舊友時沒領著時非晚一行。因此她此時見到那船時,海氏早已經先一步上了船了。此時船已經準備發動,人群隊伍擴大了不止一倍。

時非晚心想必是老夫人的舊友那一支的隊伍也早已上了船了。

這是私人造的大型船。船艙內分了不少的船室,時非晚此時便被單獨領進了一間船室內。

時非晚聽郭嬤嬤說起海氏以及其舊友所在的船室離自己頗遠時,心底想著這老夫人是並不願意自己去結交呢。估摸著她完全只是為了完成囑託任務才照看著自己罷了。

這一路上,時非晚連那海氏的面也沒見到過。馬車停了吃飯時有人送,住宿時郭嬤嬤領帶著。途中她本來覺得應該去道個謝的也被海氏派人傳話給拒了。

時非晚本就是性冷的人。如此一來她反倒覺得清閒多了。因此行車了這麼久她也從未湊到海氏跟前去行過什麼禮。如今,海氏身邊添了別人,她連問下身份的好奇心都沒有。

如此,很快又過去了三日。三日水路期,時非晚仍只一人待在自己的船室內,除了郭嬤嬤誰都未見過。

她平時獨自發呆較多,便是郭嬤嬤她也少有理會。倒是今天,這位郭嬤嬤竟似突然有了心事,拿著一張紙單子時不時的就瞧幾眼發會兒呆然後嘆幾聲氣。

“怎麼了?”時非晚忍不住問了,“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郭嬤嬤手中此刻拿著一張紙,紙上寫了密密麻麻的一些字,她道:“姑娘,這是一藥膳方子。我們老夫人身子虛,大夫說必得好好調調才可。可老夫人嫌藥苦難聞,是一喝藥便反胃嘔吐,身子反倒愈來愈虛。我便想到了我那鄉間流傳開的一張補氣的藥膳方子,想著老夫人吃藥膳會好受些,便想讓她試試。可……”

“可什麼?”

“可老夫人身邊伺候的雲嬤嬤跟我向來不對盤,我要說這藥膳方子是我想到提供的,她準會用各種理由推脫掉。便是我跟她說大夫驗過了,鄉下不少人用了這方子管用,她也不會理會的。她恨不得老夫人看不到我的丁點好。”郭嬤嬤神情頗為擔憂,“老夫人這些日子一直臥在床上,藥一滴也喝不下去,這可怎麼是好。”

“拿來看看。”時非晚神情一如既往的清淡。

“姑娘識字?”郭嬤嬤一愣,立馬將方子遞了過去,心中吃驚。

時非晚在方子上瞅了幾眼,點了點頭。

郭嬤嬤愕然的眨了眨眼,轉而又道:“這方子我以前那老父親也吃過,是真管用的,姑娘看上邊用的藥材,那都是可以隨便拿來做食物的。”

時非晚點點頭,將方子遞回去,神情淡淡。看起來毫無興趣,不過就是隨意的看了一眼罷了。

“姑娘……”郭嬤嬤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靈光一閃,突然拉著只傾聽毫無建議的時非晚,道:“不然……以姑娘的名義送去老夫人面前?”

時非晚揚起眉看向她。

郭嬤嬤一拍掌心,道:“對!這樣好!方才我怎沒想到呢。姑娘是客人,又得老夫人照料,姑娘若是以答謝的名義,說是親手特意為老夫人做了些藥膳,雲嬤嬤聽了,讓大夫檢查出沒問題的話,一定會送去老夫人面前的。”

郭嬤嬤說完似乎覺得這法子實在不錯,忙給時非晚下了跪,“還望姑娘相幫。這方子是真對老夫人有幫助的。我在老夫人面前的說不上多少話,這方面她都是交給雲嬤嬤全責安排的。雲嬤嬤不願我在老夫人面前冒尖兒。如今若掛個姑娘的名,一來老夫人的吃食大夫是會檢查的,用不著擔心出什麼問題,二來老夫人能得到嘗試,三來還能全了姑娘的答謝之心。四來……”

“好了。可以。”時非晚不等她說完便下了床來,道:“不過我有更好的方子,我寫下,你去給大夫瞧。還有,廚房在哪?”

聽意,她是真準備自己親手做。

“啊?姑娘用不著你真的去廚房,我做便好,就說是姑娘你做的便成。”

“你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