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能來?輔國公府可是一等國公府,他家的茶宴,皇上皇后都來過的。”回話的是秦嬤嬤,“更何況。這輔國公府家的女兒,現在可是京中嬪妃。且,咱府上的八姑娘在呢,不是說三皇子他對咱八姑娘……”

時非晚低頭卻是自有思量。她雖一直在泠州,對京都朝堂的事卻也耳聞過一些。

瞧瞧現場,來的那都是仕家人。只怕兩皇子來這心思沒那麼簡單,為了“摸底”的原因為重吧。一是摸新官的底,瞧瞧誰還能拉進自家陣營,二是摸敵人的底,三,則為“摸”姑娘們的底,瞧瞧哪家姑娘適合弄過來與自己陣營裡的人聯姻。

“擎王妃到!”

正想著,時非晚又聽後頭有人高呼。

擎王妃?

時非晚這次倒是意外的挑了挑眉。

一轉頭,果就瞧見後頭一名美婦在一堆人的簇擁之下緩緩而來。看容顏,可不就是她上次救過的那位衰大姐麼?不過此時瞧著她沒了那次所見的親和,身上透著疏離淡漠,一派高高在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貴婦架勢,倒比初見時像個王妃了。

“砰……”

正要將頭扭回去,時非晚突然便瞧見擎王妃腳邊摔過來一人。那人摔得實在是太猛,直接便磕在了擎王妃的鞋子上。摔倒時她的手指甲還不小心劃過了擎王妃的衣裙,直接將她纖薄的裙角劃出了痕來。

“大膽,何人竟敢冒犯擎王妃!”

周圍不少人瞬間白了臉。老天爺!怎地還沒開場就有這不長眼的衝撞瞭如此一位貴人呢。

“王妃恕罪,小女子並非有意的,是她……”

那衝撞擎王妃的是一女子,她反應極快,臉色一白,抬起頭退後一步立馬道。

瞧她容顏……眾人驚:時聽雨!

這不是那位建安伯府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泠州第一絕色麼?怎地如此冒失倒黴?

“八姑娘?”流衣愕然的在時非晚跟前嘀咕了聲。

“王妃,不是我,是她剛才……”時聽雨此時指向了身後一女子,正要說些什麼。

“喲,你是建安伯府的姑娘?怎麼,你也想學你的那位醜姐姐,以這樣極端的方式引人注目評論麼?還是說,你以為你這般一鬧,擎王妃心善寬容不會跟你計較,如此你還容易讓人看到和記住你的美貌?”

被時聽雨指著的紅衣女子突然嘲諷的打斷,立馬道。

“明明是你推……”

“本公主怎麼了?本公主方才分明瞧見你故意朝著擎王妃奔了過去撲在她腳邊的。你穿得如此素淡,本沒什麼人瞧見你的,現在這一撲,大夥可都知曉你這位泠州第一絕色生得如何了。你該滿意了,是不是該裝模作樣的求王妃恕罪了?”那紅衣女子繼續冷嘲熱諷。

公主?

時非晚聽著她的自稱,想著以前聽人說起的皇家子弟,暗猜:如此張揚跋扈,說起話來不分場合不給人留任何臉面的公主,那應該……只有今上宸妃所出的九公主了吧。

皇家公主,多數都還是賢淑得體,說話講究的。倒是聽說,皇家唯獨只有一個九公主是個不聽管教、無禮跋扈、看不順眼誰就喜歡折騰誰的刻薄之主。

時非晚猜到了前因後果:看來是時聽雨容顏鋒芒太顯,惹得人家公主嫉妒看不順眼,故意給她使絆子呢。

方才準是這九公主推的!

時聽雨反應倒也極快。許是立馬也從她的自稱中猜出了女子身份。她漂亮的眼睫一閃,倒還算是鎮定,一個大拜給擎王妃磕了個頭,話鋒一轉便道:“是小女子無禮衝撞了王妃,望王妃恕罪!”

“姑娘……”流衣拉了拉時非晚,問:“八姑娘怎麼認了?”

“不認她能怎麼辦?”時非晚這次反倒給時聽雨點讚了。是個能忍,反應也快的。人家堂堂公主,你繼續爭辯,誰會幫你說一句話?一直揪住不放,不僅不會有結果反倒會讓自己更難堪。

倒是如此坦坦蕩蕩的,只認錯,卻不理會九公主那番話,反能讓人高看不少她的心性跟鎮定來。

反正,九公主是什麼性子人盡皆知。

“建安伯府的,怎一個個都是這等沒教養的女子。此等女子,怎麼也會受邀?來人,直接轟出去!”